約旦旅遊篇
■ 緣起
一位奧地利的朋友Josef去年調到以色列的總公司工作,告訴我最近以色列比較“quiet”可以趁機去他那裏一趟(他所謂的quiet是指自殺炸彈的恐佈攻擊較少些,所以稱之為“quiet安靜”)。
他幫我規劃了行程,除了以色列外還搭遊輪到賽普魯斯,是趟豐富的地中海之旅,極讓我心動。可惜以色列的海關出入境章一旦蓋到護照後,日後就無法進出其他中東回教國家,聽說甚至連馬來西亞、印尼、南非…等國家也都會拒絕入境,這對喜歡旅行的我來說,彷若一種禁錮。查了一些資料也沒有較好的解決方式,後來一家旅行社說他們可以用團簽的方式入境以色列,護照絕不留下戳章。為了方便,我這位喜歡自助旅行的自由主義者就只好跟著旅行團去以色列“訪友”,順道走了一趟宗教色彩迷離的中東古文明之旅。
■ 漫長的航程
這段起程是我經歷過最長的一次,2月24日出發後歷經42小時才到我的目的地黎巴嫩。一路疲憊的飛行及轉機停留,到貝魯特我就全身發燒了。你能想像我如何經歷下面的轉機“流離”嗎?
2月24日 22:00從高雄搭國光號夜車上台北
2月25日 05:00在台北搭機場專車到中正機場
2月25日 08:00飛往香港(轉機時間2小時)
2月25日 10:00再飛往曼谷(待機停留時間12小時)
2月26日 00:15換搭約旦航空前往首都阿曼(待機停留時間15小時)
2月26日 20:15飛往黎巴嫩的貝魯特,第一晚的夜宿處。
■ 2005年2月25日 泰國曼谷轉機
南亞大海嘯後,到曼谷的飛機減班不少,我們唯一能轉接到中東的班機是在十二小時之後,所以旅行社就安排了我們到曼谷市區觀光。在大半時間的塞車裏,倒也去看了四面佛,搭遊船吃buffet及還有泰式的按摩。
遊船上除了美味的餐點外,重要的是現場的live演唱,女歌手唱得極好,讓我心底湧著一種激動。華燈初上,曼谷正閃著都會的燈暈,聽著聽著就浮現阿莫多瓦電影「悄悄告訴她」裏的一幕畫面……每當男主角遇到美麗的景像時總會不自覺流淚,因為無法和他最心愛的人分享……聽著船上那位女歌手的渾厚歌聲,我竟也悲從中來,如同阿莫多瓦電影裏的那位男主角。
晚上我沒去體驗泰式按摩,可能因疲累而微微發燒,套上耳機縮在馬友友的巴哈無伴奏大提琴組曲裏,等待其他按摩的團員。
凌晨,我們轉搭約旦航空前往阿曼。
■ 2005年2月26日 濃霧裏的迫降.約旦首都安曼
十一個小時的飛行後,卻因濃霧被迫降落在安曼的軍用機場,時間凌晨五點鐘。
於是所有的程序全都亂了,不管是出境或轉機在這裏都是停擺的,因為沒設備也沒人員,這裏是安曼的軍用機場啊!
沒有空橋,步行下飛機後,巴士載我們到建築物裏去,沿途看到好多軍機,黎明曙光正起,溫度約攝氏十度。
許多穿西裝的工作人員陸續搭車趕到,但手續及方式仍眾說紛紜。我們自己找位置坐著等等,操著阿拉伯語的男男女女移動交談著,我安靜地坐著,感冒的疲憊讓我虛弱不已,望著牆邊慢慢移動的朝陽,這場等待彷若延續了千百年。
八點鐘,一輛小車來接我們,五十分鐘車程開回原來國際機場的過境旅館休息。
吃了一頓毫無胃口的早餐,就回房去睡覺。十二點被叫醒吃午餐,感冒越來越嚴重,喉嚨開始腫痛,只吃些蕃茄及小黄瓜,也盛了麵及牛肉但都沒吃完。
轉機時間是晚上,還有七、八個鐘頭要等待,所以過境旅館准我們“出境”到安曼去逛逛。下午二點鐘遊覽車來接送,一個個檢查護照後上車,去北方的古城傑拉西(Jerash)參觀。
■ 傑拉西(Jerash)
其實我仍持續發燒中,本想在過境旅館休息就好,但又不想miss掉一個景點,所以就厚厚裹一身衣,昏沉地跟著車子前往。
路程裏導遊正述說著約旦這個國家,昏昏欲睡的我,隱約聽著……約旦不產石油,所以注重人才培育…出口大宗主要是水泥、磷礦、藥品、豆類……貨值安定,建國來幾乎沒貶過……國王阿不都拉二世的爺爺和阿拉伯的勞倫斯合作,驅走土耳其人,脫離殖民統治……安曼在羅馬時期的舊名叫Philadelphia,後來這個地名才被美國的費城借去使用……斷斷續續又聽了許多名詞…閃族、亞伯拉罕、東正教、巴勒斯坦、西伯來人、紫色的腓尼基人、雅各、創世紀32章22節……一直到一座傾廢的古石城出現眼前,那是我們的參觀點傑拉西(Jerash)。
傑拉西在安曼北方48公里處,新石器時代就有人居住,亞歷山大大帝時期逐漸興起,是個深受希臘及羅馬文化影響的城市。地處於阿拉伯海及底格里斯河的商隊路上,因商隊交易利潤及關稅而更逐繁榮,西元二、三世紀達到最盛,當時約有二萬人定居。後來海上貿易掘起取代陸路商業,傑拉西開始走向衰頹,又因西元749年的大地震及後來十字軍的破壞,漸漸廢棄被埋沒於沙漠當中,直到1920年才被考古學家發掘出來,因此有「東方的龐貝」之稱。
原來病奄奄的我,一見到這些千餘年前的遺跡就振奮起來,相機一拿立刻生龍活虎,四處爬上爬下捕捉鏡頭。還會大聲向當地的約旦人say hello,對我來說這些中東人都充滿神秘色彩,我正伸著好奇的觸鬚探測著他們給人的既定印象。
下午陽光極美,宙斯神殿、古羅馬的列柱大道、橢圓形廣場、月女神神殿、羅馬劇場、羅馬浴場…等頽黃石材的千年建築遺跡就襯著天空的深藍,一一留存在我的底片裏。
回程路上我們經過雅博河(Jabbok River),就是聖經創世紀32章22至32節中所描述雅各和神在河流中打鬥到天亮,打贏了並被賜名為「以色列」的地點。細看這條青綠河流雖無特殊之處,但追溯到聖經裏的記載時,就深具意味了。(聖經原文節錄於後)
一場古文明的巡禮後,17:30回過境旅館,18:15由機場專車接往機場,繼續原來轉機的行程前往 - - 黎巴嫩的首都貝魯特。
傑拉西(Jerash)的入口,一位阿拉伯人在踱來踱去……
看到地板上仍留有幾世紀前美麗的馬賽克,趕快用我的影子和它合照。
羅馬劇場,這劇場到現在仍在使用呢?每兩年的夏季就會舉辦文藝季,邀全世界知名藝術表演者參與盛會。
在傑拉西一位向我兜售明信片的小孩,抬頭看著我拍照,他不知我是用廣角鏡,他的好奇表情都被我拍進來了。
■ 出境約旦
有兩道出境的安檢關卡,檢查非常嚴格,連任何金屬物連皮帶皮鞋都要脫掉搜檢,女生則有密室由女警搜身。進登機門前,有官員再檢查我們的團體簽證名單,聽說也立刻傳真到黎巴嫩確認我們的入境事宜。好不容易排隊登機,又有工作人員一一檢查手提行李尺寸,稍大一點的都被迫托運。晚上八點多了,十度的低溫裏夜涼如水,一種莫名的沉重氣氛迷漫著。
■ 入境黎巴嫩
一小時後到飛抵首都貝魯特,新機場廣敞又漂亮,只是機場裏許多駐守的軍人增添不少肅穆之氣。
我走在前頭,接近驗關處時就有一位穿西裝的人員問我是不是從台灣來的團(可能約旦方面己傳真來我們將入境的訊息),回答Yes後,他立刻引我往最後的專用通關處去排隊,其他團員跟著過來。接著另一位穿西裝人員前來問我是不是有十五位成員,正要回答,後頭的導遊喊著說不要回答任何問題,等他來處理。於是他疾步前來和官員交涉,然後我們按著名單次序排隊,等待出關。出關大廳整潔明亮,但卻出其的安靜,每一個戳章蓋下的聲音都清晰地迴盪著。
出境章蓋完後,外頭有一位軍人逐頁檢查每個人的護照,若曾入境以色列者就禁止進入。
在這樣連呼吸聲都幾乎聽得到的入境程序裏,感受到一股異常的氣息,混雜著“黎巴嫩”這個國名給人的印象,我開始想到電影「戰火浮生錄」裏的那首“波烈露”,重覆又重覆、重覆又重覆地吟誦著。
我試著抿嘴微笑,把心情放鬆。發現步出機場的沿途,一些駐立的軍人偶會向我點頭招呼,我總禮貌地點頭回禮,而且弧度大又深,抬起頭時會讓他看見我的微笑及兩頰從小就有的酒窩,這是讓我覺得安全的回禮方式,尤其是面對那些配槍的軍人。
對於那些軍人的注視,我有點不解,難道是因為我這人高馬大的東方身驅及蒙古人種的臉孔引他們好奇嗎?開始有點不安,後來才會意過來,我身著一件去年在冰島買的獵裝,樣式和迷彩的程度和當地的軍服幾分類似,可能被誤認是軍人了,所以讓他們有親切感。
去提領行李,終於見到“分離”三十多小時的行李,一票人疲憊地上遊覽車往貝魯特市區去,那是我們第一夜的停宿點。
■ 溫柔的夜
車子才出機場,轉了彎,整片建在山坡的城市燈火如夜幕的繁星般燦爛地佈陳,令人驚訝。真是美麗的貝魯特,溫柔的貝魯特,炫麗的夜晚,迷離的都市。
進入市區後,街道上各種流行商店囂張地閃著霓虹,美式速食店、時髦的年青人,都傳達著這是一個時尚的城市,一個有「中東的巴黎」之稱的地中海商業城。
仍感冒喉嚨腫痛,進旅社洗完澡就倒頭入睡。這四十二小時的疲憊,連夢都來不及築啟就已睡沉,也忘了看一眼這個溫柔的夜及窗外貝魯特的夜景。
旅社大廳一景,貝魯特是一個時尚城市,一個有「中東的巴黎」之稱的地中海商業城,所以旅社都非常高級。
附註:舊約聖經創世紀32章22至32節
那夜雅各在隊中住宿。
他夜間起來、帶著兩個妻子、兩個使女、並十一個兒子都過了雅博渡口。
先打發他們過河、又打發所有的都過去.
只剩下雅各一人.有一個人來和他摔跤、直到黎明。
那人見自己勝不過他、就將他的大腿窩摸了一把、雅各的大腿窩、正在摔跤的時候就扭了。
那人說、天黎明了、容我去罷.雅各說、你不給我祝福、我就不容你
那人說、你名叫甚麼、他說、我名叫雅各。
那人說、你的名不要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為你與 神與人較力、都得了勝。
雅各問他說、請將你的名告訴我.那人說、何必問我的名.於是在那裡給雅各祝福。
雅各便給那地方起名叫毘努伊勒。〔就是 神之面的意思〕意思說、我面對面見了 神、我的性命仍得保全。
日頭剛出來的時候、雅各經過毘努伊勒、他的大腿就瘸了。
故此以色列人不喫大腿窩的筋、直到今日、因為那人摸了雅各大腿窩的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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