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不丹及人文印度04 沒有紅綠燈號誌的首都丁布－音樂旅行

■ 2008年9月21日

今天的行程是濃縮的「首都丁布(Thim-phu)市區觀光」，因為往邊境的道路明天因修路封閉，我們趕著今天提前到邊境，所以在丁布只有兩個小時能運用。對這樣的行程安排雖覺無奈，不過並沒難過太久，因為早餐後有場「面具舞」表演，想到有民俗舞蹈可觀賞我就很滿足了。

首都丁布(Thim-phu) 建築物並不擁擠，街道清清爽爽的，步行其間舒坦宜人。

■ 面具舞

早上5:30起床，6:00用餐，7:00觀賞面具舞。

我吃飯比較快，所以還有剩餘時間可到街上去逛逛。此處雖是不丹首都，但建築物並不擁擠，街道清清爽爽的，步行其間只覺舒坦宜人。本來還拿著相機四處覓景，後來發現在這麼悠閒的城市實在該坐下來好好享受晨光才對，於是找處小廣場，坐在板凳上靜看路人偶過。喜歡微笑著和當地人打招呼……

七點鐘準時回飯店觀賞面具舞。

面具舞起源於宗教祭祀，內容以勸人向善、驅鬼、祈福、警世為主，舞者全為喇嘛，戴著神祇面具並穿上鮮豔服飾，在大小皮鼓、鑼鈸和長長的號角吹奏下起舞，舞步皆沿襲中世紀流傳下來的動作。這是面具舞正式演出的情形，我們的只是一輛中型巴士載來十餘位舞者及樂手的“康樂隊”，就在飯店的簡易表演廳為我們這團表演。

在凡事都不精緻的狀況下，我倒是很高興看了一場生活化的演出。

從小我就一直幻想能當個小樂師，跟著這樣一個沒沒無名的演出團體浪跡天涯。

不過夢想一直沒實現，倒是變成旅人，浪跡天涯到世界各角落觀看各種團體的演出。

散場後，我看到樂手的行李箱上寫著：「Lha-Yee Lugar Performing Arts」，趕快隨手抄下，也許多年後……我也成為團員之一。面具舞，我最擅長了，這輩子不都被強迫要載著各種“面具”生活嗎？

■ 札西秋宗(Tashicho Dzong)

一小時的面具舞表演後，八點鐘我們準時出發前住札西秋宗(Tashicho Dzong)，這是集政、教、法於一身的喇嘛僧院式建築，目前是不丹國王辦公及國會議事之處。

我們非常幸運，正好遇到國王加冕慶典的彩排，我和我的相機及我的心情都在這座華麗的城堡裡盛開到極限。

看！那種需要人扛著才能吹奏的西藏長號角正在廣場上閃著金屬的光芒，成群的紅衣喇嘛輪流排練著莊嚴的儀式，當然還有許多面具舞的舞者，他們的面具比我們剛在飯店看過的還精緻許多。於是東方色彩極濃的宗教盛會便在陽光下躍動著，影舞搖曳，鼓鈸繽紛。

導遊指著正對面的僧院樓層，告訴我們法王就盤坐在窗口配合儀式排演。

不丹國王是行政領袖，法王則是宗教領袖，10月6日新國王要加冕，法王當然會全程參與。現在才八月就開始綵排了，可見大家多重視這次的加冕大典。

當地導遊Tembo看到我拿著相機雀躍地到處拍照，就過來問我是不是專業攝影師？我告訴他只是“業餘的”，不過因緣際會出版過旅遊書，但不想讓其他團員知道，要Tembo幫我保密。旅行時我還是習慣低調，以避免不必要的社交攀談。Tembo則故意壓低音調，假裝神秘丂丂地說他會保密，然後悄悄告訴我，跟團旅遊拍不到好相片啦！10月6日新國王登基後，接連三天都有慶典活動，到時候可拍攝許多珍貴相片，因為他們間隔三十幾年才有新國王，肯定會舉國歡騰。

啊！我只是驚叫一聲，那時我根本無法再來不丹。

腦海卻浮現身為一個面具舞的樂手，然後隨團浪跡天涯的情境，白日夢總是會不知不覺在沮喪、婉惜時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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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西秋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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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發

上午九點半出發前往南部邊境的彭措林(Phuentsholing)，這段盤旋高山深谷的漫長路程要行駛8小時呢。

在我睡著之前，倒還抄下幾段導遊在車上的介紹：

1．1979年不丹才開始有公車。

2．1980年之前不丹沒有大學。(學生都要到印度去唸大學)

3．國家會分配土地給每個家庭。

4．不丹沒大型工廠，工業產品皆由印度進口。

5．不丹人不殺生，葷食也由印度進口。

6．不丹不產檳榔，但人民喜嚼檳榔，所以也從印度進口。

7．在不丹開車，時速不得超過40公里。

8．不丹每年只允許7000位外國觀光客，11~3月因為太冷沒什麼觀光客。

9．治安良好，犯罪率幾乎是零。

接下來聊到一段很特殊的社會制度，聽完都不得不佩服不丹政府。不丹不允許自助旅行，只開放旅行團觀光，而且在不丹境內的旅行團開支皆要以美金匯進政府帳戶，政府再將65%換算成不丹貨幣撥給當地旅行社，其他35%則移轉至教育及醫療經費。等於說所有觀光收入都先進到政府的帳戶去，政府收取35%的稅金後，再把剩下的錢轉交給當地旅行社。哇！這根本是共產制度嘛。但這樣好不好呢？不丹人民皆享有免費醫療及教育，而醫療及教育預算佔國家總預算30%，比例是台灣的2.3倍。

聽完，我終於瞭解我們在不丹的旅遊開支有35%捐給政府了，難怪團費那麼貴！

多了這35%的醫療及教育預算，不丹人因而享有免費的醫療服務，甚至重病無法醫治時，政府會用飛機將他們送到印度或泰國的大型醫院，費用全由政府負擔。開始有團員露出羨慕的表情了，但也有人發問，醫療制度這麼好，為何交通建設這麼爛，因為我們一直行駛在狹窄曲折的危險山路上。不丹人跌落山谷會有免費醫療服務，我們可沒有呢！

導遊立刻解釋，這些道路都是印度免費幫不丹修築的，為拉攏不丹避免其投靠中國，所以印度政府付錢幫不丹做的事可多的呢。不丹為“報答”印度，也全面關閉和中國的邊境，安心當個印度“附庸”，所以不丹是全世界唯一和中國及台灣都沒有邦交的獨立國家！

一說到政治，我就沒什麼興趣了，不久即呼呼大睡。

■ 午餐

11點半被叫醒吃午餐，在山間的一座餐廳裡，很平凡的菜色，所以我直接吃水果，以3顆蘋果及4根香蕉裹腹。

12點半繼續上路，在車上連導遊都不說話了，因為山路險惡到必須屏氣凝神才能壓抑心中的恐慌，偏偏又暴雨狂瀉，感覺我們隨時會被沖到千餘公尺的山谷下……

我一路猛睡，耳機裡是央金的《花香飄來時》專輯，諸佛皆佑我，不擔心會翻車。

但同團一對夫妻卻對台灣旅行社極為不滿，認為他們沒事先告知有這樣一段驚險萬分的山路，而且要行駛數小時。那位據說退休時還有記者去採訪的“大人物級”老公一直說回去要投訴這家旅行社，然後不忘強調被梁朝偉和劉嘉玲騙了，才會來這種鬼地方。(我心想，他該不會也去投訴梁朝偉和劉嘉玲吧？)

反正那段山路真的很“險惡”，加上某些團員也讓人頗覺“人心險惡”，所以造就車上一股“險惡”氣氛，大家都鐵青著臉沉默不語。因為不語，所以安靜，我聽起央金的佛歌就更加清靜。

經過數小時的“險惡”路程，終於來到不丹和印度邊境的彭措林(Phuentsholing)。

山路險惡到必須屏氣凝神才能壓抑心中的恐慌……此時我們正懸在半山腰

■ 彭措林(Phuentsholing)

下午六點check in進旅社，有種歷險歸來的“美感”。(我生性浪漫！)

彭措林位於不丹南境，與印度的賈爾岡相鄰，雖然人口有四萬餘，但只是雙邊貿易的商人歇腳處，所以整座城市陳舊地座落邊境。在這種地方根本找不到四、五星級的高級旅社，我們住的這家已是全城最頂級的了，但仍稍嫌老舊。才分配完房間，就聽到要投訴台灣旅行社的那對夫婦抱怨房間不好，毛巾太黑。然後有人發現台灣來的比丘尼團也和我們同宿於此，不免憶起她們「拿信徒香油錢出國旅行」的負面印象，於是又喃喃抱怨，不屑和她們住在同一家旅社。

既然這麼多人在抱怨，但為何我們要來這個邊境城市呢？

說來話長……

因為到不丹旅遊的團費太貴，所以都會把不丹及印度境內的大吉嶺、鍚金安排成套裝行程，這樣就可以用印度的便宜開銷來平衡團費。而我們已結束不丹的行程，來到邊境準備要前去大吉嶺及鍚金了。只是因為修路，被迫提早一天離開美麗的不丹精華區流落至這個髒亂的邊境城市，團員不滿的情緒終於在行駛數小時的“險惡”山路後爆發。還好，我仍聽著央金的《花香飄來時》，所以情緒祥和平靜。這張專輯是西藏歌手央金和泰國古樂團共同錄製的作品，這種文化融合的音樂正好適合在兩國交接的邊境城市聆聽。嗯！我是習慣帶音樂旅行的，而且總是能挑選最合適的音樂隨行。

■ 晚安

幾天來的伙食都不好，所以經驗老到的台灣領隊早就知道要帶些米粉在行李箱裡，趁今晚在這處食宿皆不佳的旅社，請一位團員炒給大家吃。晚餐多了這道家鄉菜，大家的抱怨自然減少。

晚上也沒出門，這邊境城市並沒什麼好逛的，就留在房間裡洗衣服及整理相機。

仍是早早就入睡……

思緒一片空白，只覺得累，但是每次腦海閃過「身為舞蹈團的樂手然後浪跡天涯」的念頭時，仍不免會心一笑，當個流浪的樂手也沒什麼不好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