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不丹及人文印度01 快樂的國度不丹 @ 音樂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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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丹(Bhutan)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封閉的國家，濃厚宗教色彩及長期鎖國政策，讓不丹一直蒙著神秘面紗，直到1974年才開始有限度開放。

這個約台灣1.3倍大，位於印度與西藏之間的喜馬拉雅山脈國度，人民親切質樸，無論大人小孩皆身著傳統服裝，來到不丹會有種進入時光隧道的感覺。

2005年，不丹成為全球媒體的焦點，從《紐約時報》、英國《經濟學人》雜誌、英國國家廣播公司（BBC），到日本NHK，超過兩百篇報導熱烈探討同一件事：不丹的施政主軸 - - 「國家快樂力」（Gross National Happiness）。

根據英國萊斯特大學2006年公布的「世界快樂地圖」（World Map of Happiness），不丹的快樂指數全球排名第8。不丹的平均國民所得僅1,400美元，卻比31,500美元的日本高出80名，也比41,800美元的美國高出9名。

但不丹的自然條件並不好，土壤貧瘠地勢險峻，平均海拔超過三千公尺，98％國土為山地，20％終年白雪覆蓋，因此主食稻米年僅一穫，辛苦種出來的馬鈴薯也只有掌心大，但卻有97％的人民表示「生活快樂」。

不丹街上沒有乞丐、遊民，暗巷沒有娼妓、毒梟，觸目所及皆是瑞士般的優美谷地，不管城鎮或鄉間，不見破舊陋屋，但也沒有浮華豪宅，是個講求平等的均富社會。首都丁布(Thim-phu)到處是可上網和世界連接的網路小店，在偏僻鄉村則屢見農夫用手機開心地講電話。

這裡不養軍隊也不買武器，人民卻享有免費的醫療及教育，一般低所得國家常見的殘破教室、失學孩童，在不丹幾乎看不到。一對無法生育的美國夫婦想在不丹收養孤兒，等了大半年卻無法如願，原來不丹鮮少有孤兒。

不丹是全世界森林覆蓋率最高的國家之一，法令明定森林覆蓋率須達60％以上，所以不丹人愛惜山林、不砍伐樹木，甚至連水力發電廠的興建都因此遁入地下，目前森林覆蓋率已高達72％。。

首都丁布(Thim-phu)是世界上唯一沒有交通號誌燈的首都，幾年前當地政府安裝了幾座紅綠燈，但丁布居民卻抱怨說是「無人情味的機器」，沒多久這些文明機器就消失在城市裡了。從國王到富人，沒有人炫耀財富，國王的皇宮甚至比許多民宅還小。因為沒有高物質慾望、沒有貪婪，所以犯罪率極低，治安良好。

強調平等與平衡，讓不丹人對自己的國家充滿自信，不像其他貧窮國家般視自己的文化為落後象徵。這裡是精神和文化的富國，99％留學生學成後都選擇回到不丹。

旅遊雖是不丹第二大收入來源，但為了保護環境與文化，寧願「少賺錢」而採取限制觀光客的政策(每年只允許7000人)，而且多數區域尚未開放觀光，國內沒有高速公路，也沒大型遊覽巴士。

這就是不丹，每年只允許7000人觀光的不丹，而我卻誤打誤撞去了一趟不丹。過程是這樣的，2008年4月我從歐洲歷經一段慘痛的迷航歸程後，短期間內一直處於「旅行恐懼」的狀態。直到經常和我出遊的林兄打電話來邀約，說要去伊朗看波斯文化，聽到「波斯文化」我的旅行恐懼症才瞬間消失，立刻答應同行，而且證件及報名費早就繳交等著出發。不料伊朗發生飛彈試射事件，沒人敢去觀光，我們的波斯之旅也被迫取消。幾天後林兄又來電，說都安排好了，不去伊朗現在改去不丹。

好啊！去快樂的國度不丹看看也不錯。

結果數天後各大媒體爭相報導：「梁朝偉和劉嘉玲將在不丹舉行婚禮」。

天啊！怎會這麼巧，他們沒事幹嘛要去不丹結婚啦，害我和林兄莫名其妙淪為「追星一族」，而且也不早點宣佈，偏偏等我們報名手續完成後才大肆宣傳。從那時起只要有人問我暑假有沒有出國計劃，我一律回答「沒有」，絕口不提不丹，以免被譏笑為時髦的中年追星一族。

■ 2008年9月17日

20:05 搭乘泰航班機由中正機場飛曼谷。

23:45 從曼谷轉機往印度加爾各達。

(凌晨抵達後在加爾各達機場待機5小時)

06:30 搭乘不丹航空飛往帕羅(Paro)。

全程飛行時間前後將近15小時，整團人都快累死了，唯我精神奕奕。拜託！幾個月前我“因故”被原機遣返時，才來回歐洲及亞洲連續飛行50小時而已，這區區15小時算什麼，於是見我幽幽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 2008年9月18日

上午8點10分抵達帕羅機場。

帕羅(Paro)位於不丹西部，是全國唯一有機場的城市，位在山谷裡的小機場像世外桃源似的，連出入境大廳都是有著白牆與深色窗櫺的傳統不丹建築，彷彿只是人類文明不小心附著在這塊淨土，但卻無妨於淨土的祥和安靜。

我們依序出海關，他們不用電腦，僅以手工慢慢處理通關手續，但沒人抱怨，來到這裡就要學會心平氣和地和樸實的居民相處。而且這裡每天也沒多少班機，時間綽綽有餘，大家都可享受到海關官員徐緩的親切服務。

不丹沒有高速公路，也不需要大型巴士，只有16人座的中型巴士，於是我們就分成兩車前往旅社check in。

車子沿著美麗的河谷繞行，沿途盡是翠綠的農田及山巒，車行其間只覺得異常清爽舒坦。市區道路彷若台灣的鄉間產業道路，路人不多，偶爾有之也絕無「行色匆匆」之態，不管男男女女都身著傳統服裝，讓人有種進入時光隧道置身昔日古國的錯覺。田野間或街道旁的房舍皆呈現濃厚的藏傳佛教特色，沒有異常奢華或破舊不堪的，大家都差不多，因為這個國家非常重視平等。

才走一段路，就已發現生活在這種地方不快樂也難。

此時當地導遊正指著路旁的學生，告訴我們：「不丹的學生從來不用背書包上學，而且教育免費、醫療免費。」

就在讚嘆聲中，來到這座建於1974年的旅社「Hotel Olathang」，四周除了蒼鬱的松林外完全沒什麼居民，傳統木製的獨棟房間，窗戶一打開就可腑視整片翠綠的帕羅山谷(Paro valley)，這根本就是人間仙境嘛！

人間仙境般的帕羅山谷(Paro valley)

■ 奇古拉干寺(Kyichulhakhang)

在旅社稍作休息後，10點鐘出發前往奇古拉干寺。這座由西藏王松贊干布建於公元七世紀的寺廟，居然有不少團員熟知，聽說是在報上讀過這段：「梁朝偉和劉嘉玲除了待在Uma Paro飯店，僅造訪不丹最古老、建於7世紀的奇古拉干寺。」看來我們的不丹之行恐怕永遠會籠罩在偉玲世紀婚禮的陰影裡。

這座廟不大，但古舊的感覺頗吸引人。

導遊詳細介紹很久，幾位修行密宗的團員也虔誠地討論寺內的壁畫及文物。

慢慢地我發現團裡大概可分成三大族群：佛教修行者、知識份子、偉玲婚禮的追星族。

除了宗教及追星外，很多知識份子因慕名不丹的「快樂」而來(大多知識份子是不快樂的)，所以團裡有很多英文程度極好的學者遊人，這也是一般旅行團少見的奇特現象。

在不丹要造訪的寺廟很多，奇古拉干寺還不算是重點，所以參觀完就進市區用餐了。

■ 會說話的郵票(Talking Stamps)

帕羅(Paro)市區只有三條主要街道，但簡樸的風格令人難忘，是諸多不丹城市中讓我印象最深的一處。

中午就在帕羅市區用餐，雖是豐盛的自助式午餐，但我只吃盤炒麵再配幾口炸魚就溜到街道去晃了。那三條主要街道皆充滿西藏風情，但更整潔淡雅，夾雜在印度及西藏兩大“繁複”文化間，不丹就是給人一種特別“乾淨”的感覺。

你知道我上街去找什麼嗎？

答案是：「郵票」。

郵票是不丹主要的外匯來源之一，由於設計精美且創意十足，早已成為全球郵迷熱烈收集的對象。尤為著名的是1973年4月15日發行的世界第一套唱片郵票(Talking Stamps)，全套7枚能放在唱機上播放不丹國歌和民謠，其他諸如立體、鍍金、木製和絲質郵票，都讓人佩服他們的想像力，難怪連郵票都能為不丹賺進大量外匯。

雖非集郵迷，但出發前就久聞不丹郵票盛名，所以想上街碰運氣，看能否找到郵局。

沒想到我的運氣超好，越過兩條街看到的第一家店就是賣郵票的(後來才知是帕羅唯一的郵票專賣店)，我才問說有沒有Talking Stamps，對方立刻“誤認”我是行家，瞬間傾全店之寶藏都搬出來供我挑選，讓我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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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會說話的郵票，其中一張被林兄買走了。　　　

但我真的不是集郵專家，所以只買一套我最喜歡的留念。但對於老闆的熱情念念不忘，趕快回餐廳把林兄帶過來，他家有座小博物館，肯定對收藏這種全世界絕無僅有的唱片郵票(Talking Stamps)極感興趣。果然林兄二話不說，立刻花數千元買下一張(因限量且絕版所以很貴)，喜孜孜地說要回去裱框陳列，而郵票店老闆也喜孜孜地拼命向我道謝，好個皆大歡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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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羅(Paro)街景，非常整潔淡雅的一個城市。

■ 塔宗國家博物館(Ta Dzong)

13:30午餐後就回飯店休息，因為連夜耗費15小時轉機飛行，大家都累了。

睡到下午三點才出發去參觀塔宗國家博物館，這裡收藏著包羅萬象的不丹文物，而且位在河谷坡地上可眺望帕羅谷地的秀麗景色，所以喜歡歷史人文的在館裡參觀，喜歡戶外風景的就在館外拍照，各取其好倒也樂趣無窮。

博物館內是禁止攝影的，對我這種喜歡攝影的人來說當然覺得“遺憾”，不過堅信凡事皆有其應遵守的道德界線，所以禁止攝影之處我就一定不拍。偏偏有位胖胖的團員，也是隨身帶著一堆攝影器材，就偷偷摸摸在館內伺機偷拍。我覺得很好笑，攝影是種「在時空裡和人、事、物相遇的哲學」，美就美在那種相遇的緣份，為何要像賊一樣偷偷摸摸進行呢？而且這也讓我聯想到，不丹這個國家的最大特色就是「沒有高物質慾望、沒有貪婪，所以犯罪率極低，治安良好。」但精明的台灣同胞，連在博物館裡都因慾望及貪婪而違法偷拍，所以讓我更加肯定台灣永遠也無法成為快樂的國度。

塔宗國家博物館

■ 松林之夜

下午六點鐘回到旅社，六點半用餐。雖是自助式晚餐，但正如行前得知的資料，餐飲多以肉類為主，因為不丹位處寒冷高山地帶，蔬菜栽植不易，葉菜類不多，只提供豆類、馬鈴薯等。而且不丹人篤信佛教，人民皆不殺生，許多魚肉皆由印度進口，又沒有高速公路可快速運送，所以生鮮程度難免要打折扣。所以啦！那些因偉玲世紀婚禮慕名而來的追星族就開始抱怨，嘟嚷著說都被梁朝偉和劉嘉玲騙了，他們心目中的快樂國度應是東京、巴黎、紐約、米蘭……等。

那餐我吃了許多春捲及魚，還有蘋果及奶油香蕉等甜點，平淡卻滿足。

吃飽後我請林兄先回去，我得上網查詢三位好友的地址。因為當初答應要從不丹幫忙郵寄快樂的明信片到香港、台北及美國，但在曼谷轉機時，我抄著住址的筆記本卻不慎遺失，只好上網回我的信箱查詢。但因旅社的付費電腦沒有中文字型，只能胡亂從銀幕上的亂碼查到部份英文住址，雖仍遺漏一位但很滿意了，在這裡要快樂是很容易的。我是說我啦，別人我就不知道了！

之後一個人循著斑駁的月光穿越松樹林回到山腰上的木屋，真是一種幸福的感覺。住在城市裡，卻沒有霓虹燈及車水馬龍，也沒政論節目及八卦媒體，更看不到精品LV及勞斯萊斯，但每天都能享受森林、輕風及星光，這難道不是一種幸福嗎？

沖完澡也順便洗完T恤及襪子後，就開始點盞小燈在床頭前寫明信片，要把快樂寄給遠方的好友們。信相我，在不丹連寫明信片都很快樂，因為貼的可是著名的不丹郵票呢，所以光想像友人收信時的驚喜表情，就很快樂了。(2008年底我到香港拜訪好友，在客廳發現他把我寄去的不丹明信片裱框陳放在古董木桌上時，還真是感動萬分呢！)

■ 晚安

不知如何形容置身不丹的種種美好！

但這樣一個快樂的國度反倒是多數台灣居民所不習慣的，即使來到不丹許多團員仍習慣抱怨、習慣特權及物質享受，所以無法體會不丹的快樂。在台灣我的價值觀一向異於正常人，所以老被嘲諷是怪胎，但來到不丹居然發現我和當地人很像。記得我在《音樂．旅行》那本書裡所寫的簡單生活概念嗎？老實說，不丹人之所以快樂就是因為他們懂得「簡單生活」啊！

寫完明信片，打開窗戶看著山腳下平靜的河谷及松樹林梢的星光發呆，享受這種靜謐的幸福感，九點鐘即早早就睡，這種簡單的生活真好。

晚安，快樂國度裡的幸福夜晚。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