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自由行。斯洛伐克旅遊篇
■ 邊境
生長在島嶼之國台灣,從小的地理認知始終缺乏「邊境」的概念。
懂事後才在文學裏摸索出各種「邊境」情懷,進而迷戀這種切割疆域的地理線。
最早的「邊境」印象來自王維的《渭城曲》:
渭城朝雨滬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那時以為朔風野大塵土飛揚的邊境都佇立著寂寥的酒店及青青垂柳,旅人就在此餞別,酒後即是生離也像死別,從此飄泊異域,音訊渺無。
幼小的年紀,「邊境」竟成當時不懂鄉愁的我,唯一的鄉愁。
上了國中,凡事好奇,凡事叛逆,對「邊境」這虛幻的名詞根本沒興趣,連著名的邊塞詩句都被改成「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你娘......」,邊境成了武俠電影裏才存在的場景。
高中換了位長得像鄧麗君的國文老師,於是奮發圖強遍讀各類文學名著,只求寫手好文章,引起老師注意,卻無心插“柳”奠下日後的文學興趣。而這客舍青青“柳”色新於邊境垂曳了幾世漢唐後,也終於在高中時又讓我讀了些愁菊來增添,那是鄭愁予的《邊界酒店》:
秋天的疆土,分界在同一個夕陽下
接壤處,默立些黃菊花
而他打遠道來,清醒著喝酒
窗外是異國
多想跨出去,一步即成鄉愁
那美麗的鄉愁,伸手可觸及
這「酒」、「邊界」、「鄉愁」陪我到大學,仍是我偏好的文學、藝術主題,但開始有了新元素,這次是克里斯迪博夫(Chris De Burgh)的邊界(Borderline):
I hear my country call me, but I want to be with you,
Im taking my side, one of us will lose,
Dont let go, I want to know,
That you will wait for me until the day,
Theres no borderline, no borderline;
(將赴戰場的士兵說)我聽到祖國在召喚 但卻想和妳共相廝守
我已選擇我的立場 你我至少有一人會遺憾
但 別放棄 我想知道
妳將等我
直到有一天 世上不再有「邊界」
西方的邊界少見酒入愁腸的悲絕,卻有離人淚千行的纏綿緋惻,更重要的是「國家」概念出現了,原來千餘年中國文學裏的「邊界」始終沒有鄰國存在,所以一出邊界不止“無故人”,好像也沒居民。
當我意識到邊界不只是“鄉愁”的同義字,而有更多國家、戰爭的意義時,已是大學時代。而實際跨越邊界的經驗則直到赴美留學時才有第一次,原來「邊界」是機場海關前的一條紅線,論到你,往前幾步遞上護照,簡單幾個手續,然後就入境了。
人生幾何,之後的跨越邊界總是在歐洲的長程火車裏,酣睡中被喚醒檢查護照,然後又昏沉入睡,邊界就在窗外移動著消失。
雖然從文學裏讀到「邊界」那些鄉愁、清酒、楊柳、菊花、愛人、祖國、戰爭……從沒在現實邊界上出現過,但我仍有種邊境情懷,特別喜歡和邊境有關的文學作品,即使少年不識愁滋味,亦喜歡閱讀邊境強說愁。
直到今天,2006年7月3日,我才瞭解「邊界」是世界上最沒人性的地理線,在這裏,所有的“無情”和“冷酷”都有其正當性。
接下來是我在斯洛伐克和匈牙利邊界上的遭遇……
■ 時空背景
此趟歐洲行程有點複雜,共由六段長途路線銜接而成:
1.台灣 到 比利時 (飛機)
2.比利時 到 匈牙利 (飛機)
3.匈牙利 到 斯洛伐克 (船)
4.斯洛伐克 到 匈牙利 (火車)
5.匈牙利 到 比利時 (飛機)
6.比利時 回 台灣 (飛機)
今天要走的就是第(四)段,搭乘火車從斯洛伐克跨過邊境到匈牙利,之後第(五)段,轉搭下午一點的飛機回比利時,明天再回台灣。
■ 月台
雖然是上午七點多的火車,但我們決定提早到火車站,所以五點半就起床,六點出發搭公車。僅兩天的短暫停留,對斯洛伐克這個東歐小國萬般不捨,沿途不斷用鏡頭捕捉些畫面留存。一切都順利,二十分鐘就到火車站,原本預計的繁複手續也都沒有,早早就進到月台,閒著發慌。如同以往,行程即將結束前,總會變得特別沉默,此刻,三個人都很安靜。
柔美的光線斜射在月台的建築物上,暖暖淡淡的,很舒暢。班車進站,又駛離,人潮湧動,又散盡,我只是安靜地坐看這潮汐般的月台變化。
一位老人帶著小孩來到月台,就坐我旁邊。小孩隨手把阿公剛買的麵包一塊一塊丟給月台上的鴿子,瞬間,鴿子成群飛至,如同天葬台上拉扯著屍骨的秃鷹一樣推擠搶食。
無趣地看著,打發這段無聊的等待時間。
之後飛來一隻斷腳的鴿子,我才開始專注。那隻跛腳鳥根本搶不到麵包,其他鴿子甚至還追逐著要趕它走。看得出神,我聯想到職場裏的類似情節,人類不也常這樣落井下石,只是手法更有技巧,從背後捅人,不見血,不留痕跡。想著,想著,火車進站了,隨Vincent找到座位安頓,接下來,就好好睡一覺,彌補早起的睡眠不足。
才尋著我的MP3要播音樂伴眠,就見Jing用夾克把自己上半身包裹成木乃伊不省人事地大睡了。通常睡眠量和年齡成反正,我,當然也需要補眠,唯獨Vincent倚著車窗閱讀書本,老神在在。
耳機裏流著Andreas Scholl的專輯,第一首「Wayfaring Stranger」還沒唱完,我就睡著了,任火車隆隆作響地行進。
■ 查票
被喚醒時,一位很像鬥牛犬的查票員正一間間巡著看票。
睡得頭頸發麻的我,看到眼前佇立的這位“鬥牛犬”興緻就來了,迅速抽出相機想拍攝下來,但不敢太招搖,於是用廣角鏡把他偷偷納入畫面角落,而他,根本不知道已被拍攝,真是面兇腦“呆”的鬥牛犬。當然最“呆”的仍是Jing,查票時都沒醒過,仍包成一只木乃伊“呆”睡。
Vincent把三張車票都收進行李後,我們才稀落地聊幾句,不想睡了,看著窗外發呆,單調的農田在窗外移動著,如同小時候布袋戲裏“奔跑”的景場,布偶只在原地裝勢跑步,後面的布景一直捲動變換。
我告訴Vincent,生長在台灣沒什麼搭火車過邊境的概念,台灣的鐵道旅行像場「輪迴」,若朝一個方向不斷開行,最後會環島一圈回到原點。Vincent則告訴我,在比利時不管朝哪個方向開行,不超過兩小時就會到達邊境。這種地理差異,讓「歐洲之心」的比利時成為歐盟總部,而台灣卻逐漸在國際上被邊緣化,哎……
■ 邊境
九點二十分,火車進站了,這次停比較久,Vincent說要過邊境了,會逐一檢查護照。
試著把裹在衣堆裏的Jing叫醒,要她把護照準備好。
沉默地等著,也沒想到要聊什麼。車站一片寧靜,在這種邊境上的偏遠城市沒人下車的。
終於來了兩位軍官,可能是不同的軍種,一黑一綠,要廂裏的四個人都拿出謢照來。另一位乘客是匈牙利人,只需show張學生證似的證件就過關,Vincent是歐洲居民,也是身份證(ID)拿出來晃幾下就行了。Jing和我一中一台的護照就被仔細檢察,還要確認是不是偽造的。那位黑色軍官的制服看起來像警察,很快就在我的護照上蓋章,再遞給綠色軍官。長得像湯姆克魯斯的綠色軍官就很嚴肅,逐頁翻過我的護照,沒找到匈牙利簽證,遞還給我要我找出那頁。也難怪他找不到,裏頭簽證太多,亂七八糟的,記得代辦的小姐幫我做了記號,應該不難找,不過還是花了點時間。遞給綠色軍官後,他看了又看,接著和黑色軍官用當地語言迅速交談,然後告訴我,簽證有問題,得立刻下車!
原本望著窗外的Vincent轉頭過來了,問說有什麼問題?
綠色軍官把護照遞過來,不客氣地要我自己看清楚,上頭的簽證僅限單次入境,現在無法讓我再入境匈牙利。瞪著護照上的簽證,我楞住了,怎麼可能?但卻又千真萬確!
腦海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
黑色軍官把我手上的護照拿過去確認,也重複同樣的結論,要我下車。
看我驚嚇不語,Jing立刻激動地解釋,我們只是要到布達佩斯機場搭機回比利時。吝於言語的綠色軍官根本不理會,就是要我下車,並示意黑軍官到外頭去打手勢要火車慢點開動。
Jing畢竟年輕氣盛,擔心事情被搞砸Vincent趕快接口過去,沉穩地氣向那位始終嚴肅的綠軍官說,我們只是要“過境”匈牙利,再搭機回比利時,並沒有要停留在匈牙利,而他(指著我)明天就要回台灣,若趕不上飛機,他會回不去。
Jing聽到,趕忙從背包裏找出機票要證明給那位綠軍官看。
「不需要看機票,請立刻下火車」綠軍官仍重複同樣的結論。
我無法控制地混亂著,能聯想到的各種狀況像雷電一樣同時在腦海裏敲擊,一束束螫人的電光像毒蛇般糾纏,全身麻木而冰冷,雙手微顫著。
無法入境就趕不上飛機回比利時,連明天回台灣的德航班機都會延誤,正值世足賽開打期間,這種經德國(法蘭克福)轉機回香港的機位不知要何時才後補得到?而且這麼短的時間,我要怎麼弄到匈牙利簽證?Jing及Vincent搭不上飛機回比利時,那筆機票損失也是驚人的……這些接踵而至的念頭正不斷侵襲著我,持續而綿密,我連喘氣的縫隙都沒有。
「我們就只是要“過境”匈牙利去搭飛機而已!」Jing又再強調
「請這位先生立刻下車」綠軍官不動聲色地重複。
Vincent反問那位板著臉的綠軍官,若無法在十二點趕到機場,我們就搭不上飛機回比利時,你要我們怎麼辦?Vincent也強調我們只是“過境”匈牙利!
「你們(指Vincent及Jing)可以繼續搭火車去趕飛機」綠軍官不奈煩地回答。
「那我的朋友怎麼辦?」
「他必需在此下火車」
Vincnet真的生氣了,大聲地說:「他下火車,我們繼續搭,這樣算什麼朋友?」
「請立刻下車,否則我要強制驅離了!」這是綠軍官的最後通牒。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向相關單位投訴。」
綠軍官連話都沒說,滿臉不屑地遞上他的服務證。Vincent戴上老花眼鏡,仔細把姓名抄在紙上。
我仍驚嚇,目睹這幕看似要爆發的爭執,想說些話緩頰卻楞楞地開不了口,雙耳因窘迫熱得發燙,掌心卻冒著冰冷的恐懼,一只身驅魂魄散去似的空洞著。
彷彿過了一世紀,才回神。Vincent示意要我和Jing拿行李,一起下車。
對Vincent及Jing的歉意此時狂亂蔓延,連起身移動步伐都猶如千斤重,無法、也不知如何開口說話。這趟旅行共需要三個國家的簽證,雖然耗費時日,但我確定給代辦旅行社的資料是“多次入境”匈牙利,不知那個環節弄錯?也怪我太信任旅行社,沒仔細檢查。說這些都沒用,錯誤就是錯說,要自己承擔,現在拖累Vincent及Jing真的過意不去。
三個人才把行李置放到月台上,火車就緩緩開動,罩頂的蒼穹灰幕瞬間跨下,昏天暗地的。終於有人開口了,才意識到那位黑軍官也隨我們下車,正用英文向我們要著照護。我和Jing中蠱似地把護照交出去,等他走了幾步,Vincent才連忙追問過去,要他把護照還我們。現在我們流落在何處都不知道,若連護照都被没收,那不是完了。
等Vincent交涉回來才告訴我們,黑軍官是要去辦公室把護照上的“出境章”取消,否則我們視同已出境斯洛伐克,到時要再出境將會有麻煩。雖然擔心,還是得讓他拿去處理,否則真的會回不去了。
三個人孤立在月台上,像三尊雕像……倒是,終於能平靜來觀察四周景象。天啊!這是什麼鬼地方?如此荒涼的邊境車站!
Vincent順手把抄著綠軍官姓名的紙條揉成一糰丟進垃圾桶,說當時只是嚇嚇他,看會不會有“轉機”,能放我們入境到匈牙利“轉機”回比利時。他依職務行事,投訴也沒用,Vincent喃喃地說著,有氣無力的。
我和Jing都不知如何搭腔,久久才聽到Jing說:「那現在我們在哪裏?」
欲哭,無淚,真的不知置身何處,該怎麼辦?身上沒剩任何斯洛伐克的錢幣,從匈牙利回比利時的機票也不能用了,眼前一片荒蕪,方圓四周沒任何住家跡象,置身月台上,像站在千年古希臘的遺跡裏,舉目蒼茫。
又等過一個世紀,那位黑軍官才還回我們的護照,比著手勢要我們離開月台。
三個人踽踽而行,相互扶持,下月台,跨過鐵軌,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們就流落在這不知名的邊界火車站,這幾張火車站的相片非常珍貴,因為台灣大概不會有人來到此地旅遊了。
附錄一:鄭愁予的《邊界酒店》
秋天的疆土,分界在同一個夕陽下
接壤處,默立些黃菊花
而他打遠道來,清醒著喝酒
窗外是異國
多想跨出去,一步即成鄉愁
那美麗的鄉愁,伸手可觸及
或者,就飲醉了也好
或者,將歌聲吐出
便不祇是立著像那雛菊
祇憑邊界立著
附錄二:Chris De Burgh的Borderline(邊界)
Im standing in the station,
I am waiting for a train,
To take me to the border,
And my loved one far away,
I watched a bunch of soldiers heading for the war,
I could hardly even bear to see them go;
Rolling through the countryside,
Tears are in my eyes,
Were coming to the borderline,
Im ready with my lies,
And in the early morning rain, I see her there,
And I know Ill have to say goodbye again;
And its breaking my heart, I know what I must do,
I hear my country call me, but I want to be with you,
Im taking my side, one of us will lose,
Dont let go, I want to know,
That you will wait for me until the day,
Theres no borderline, no borderline;
Walking past the border guards,
Reaching for her hand,
Showing no emotion,
I want to break into a run,
But these are only boys, and I will never know,
How men can see the wisdom in a war...
And its breaking my heart, I know what I must do,
I hear my country call me, but I want to be with you,
Im taking my side, one of us will lose,
Dont let go, I want to know,
That you will wait for me until the day,
Theres no borderline, no borderline,
No borderline, no borderline...
附錄三:克里斯迪博夫(Chris de Burgh)
約莫是在初秋的時節,空氣漸漸由悶熱轉為清淡,先不去管溫室效應導致季節更迭卻殘留一點夏末的執拗,反正終將是該來的秋。
這是屬於詩人的季節。
從音箱中流出鋼琴一鍵一鍵,接著是弦樂、合聲。然後,一個來自愛爾蘭的詩人歌手,唱出第一句:I feel the wind blowing through my doorway, Its telling me that the summers gone……
夏天,便真的離去了。
這個來自愛爾蘭的詩人歌手,正是克里斯迪博夫(Chris de Burgh)。自1975年的第一張專輯《Far Beyond These Castle Walls》開始,30個年頭已經過去,他一共發行17張作品,事隔多年他仍舊是個擅長說故事的人,把長篇小說寫成了詩,唱成了歌。詩人可粗分為兩種,一種掂腳站在高塔上,一種盤腿而坐貼近泥土地,他比較接近後者,捨棄艱澀的詞彙或過於抽象的描述,他用說故事的口吻,述說關於愛情的喜悅與失去、親情的甜蜜,與戰爭的殘酷。他有點類似於台灣早期民歌時期的歌手,音樂中聽得見誠意,有著溫柔乾淨的嗓音,不是嘶吼的唱非要你來聽,你是自然聽到那個聲音,就會靠了過去。
以" Lady In Red "一曲風靡全球的Chris De Burgh/克利斯迪博夫1948年10月15日出生於阿根廷,小時候隨著任職外交官的父親到處搬遷:馬爾他、奈及利亞、薩伊,最後定居於愛爾蘭,由於定居的緣故許多人以為他是愛爾蘭人,其實他雙親都是英國人。自都柏林神學院拿到法文、英文雙學位後克利斯開始在一些餐廳演唱,後來轉往倫敦發展,終於1974年與A & M唱片公司簽約並在Supertramp/超級流浪漢合唱團的演唱會中亮相。
1975年克利斯的首張專輯『Far Beyond These Castle Walls』問世,標題很容易讓人連想到他成長的城堡(他雙親將之內部改建成旅館),並且克利斯姓氏前加上De代表中古世紀封地,於是被認為擁有貴族的血統。歌曲中充滿文學造詣的歌詞與不慍不火的音符加上高亢但憂鬱的嗓音為他贏得遊唱詩人的美名。專輯在巴西受到熱烈迴響,單曲" Flying "更是蟬聯當地排行17週冠軍,為此克利斯特別在第三張專輯『At The End Of A Perfect Day/良日將盡』中寫了一首" Brazil "表達他對樂迷的感激。接著第二張專輯『Spanish Trains And Other Stories/西班牙火車和其他故事』為他征服加拿大得到白金唱片。發行於1979年的
『Crusader/十字軍』被視為克利斯1975-81年間敘事風格與取材中古世紀傳說時期的代表作,專輯內除了一貫擅長描寫的愛情歌曲外還有描述十字軍東征的組曲。這張唱片的錄音極佳,成為音響玩家中的發燒片,因此部份樂迷將它當作克利斯作品中的巔峰之作。台灣搖滾樂迷也透過這張專輯認識了克利斯迪博夫,並且鑽研其樂風與歌詞含意,其中" The Girl With April in Her Eyes "在本地一些抒情選集裡都成為必選曲。第五張『Eastern Wind/東風』專輯從歌曲" Traveller "、" Sailor "、" Flying Home "、" Tourist Attraction "都感受到漂泊的意味,這也是較為自省的一張作品,它這次征服了北歐,尤其在挪威成為暢銷專輯。1982年在首張精選後推出了『The Getaway/奔逃』專輯,開始較有商業色彩,一向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克利斯從此也彷彿入世,歌曲逐漸脫離神祕色彩,加入合成樂器嘗試快節奏歌曲。" Don't Pay The Ferryman "、" Ship To Shore "都在美國發行單曲,正式進軍流行市場。1984年的『Man On The Line/人在線上』是他首次在英國專輯榜獲佳績的作品,單曲" High On Motion "成為日後都柏林現場演唱實況專輯的標題。1986年對克利斯是一大轉變,完全走入商業的流行搖滾曲風雖與他早期大異其趣,不過以他對愛情著墨甚多的情形,流行曲風似乎更適合,果然一首寫給太太Diane的情歌" The Lady In Red "一推出不僅拿下英美兩地排行前5名,更稱霸全球25國冠軍,累積至今已暢銷逾800萬張,包括專輯『Into The Light/進入光亮中』都成為克利斯音樂生涯的里程碑。兩年後推出的單曲" Missing You "選自專輯『Flying Color/飛揚的色彩』,是情歌選集中僅次於姊妹作" The Lady In Red "的另一必選曲。
進入九○年代前的精選與都柏林現場專輯都為克利斯15年來的演唱做一回顧與整理,1992年『Power Of Ten/十全十美』是第十張錄音室專輯雖然仍承襲『Into The Light』風格,不過成績平平。在後來的『This Way Up/步步高昇』專輯中克利斯首度嘗試與別人一起合作寫歌(以往都是一首包辦),其中包括以" It Never Rains In Southern California "成名的英國歌手Albert Hammond。1995克利斯在創作上又做了一項重大突破:將管絃編制融入,這也是他長久以來的夢想,於是我們欣見他將" The Lady In Red "、" Say Goodbye To It All "等大眾熟悉的名曲或是一些舊作重新編曲演唱,於是『Beautiful Dreams/美夢成真』專輯得到大家一致的讚賞。1997年的『The Love Songs Album』更是開宗明義的蒐集了從出道以來克利斯最為擅長的羅曼蒂克情歌例如" Missing You "、" So Beautiful "、" Borderline "、" The Lady in Red "、" Lonely Sky "...等等以及幾首全新創作,讓吟遊歌手成功地被塑造成情歌聖手。在20世紀末發行的專輯『Quiet Revolution/風平浪不靜』是他真實情感的再次流露。
延伸閱讀「 2006歐遊雜記 」系列文章表列 ( 請點選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