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獵遊07 肯亞馬拉河動物大遷徙 @ 音樂旅行

002

003

肯亞旅遊篇

■ 2007年7月25日

肯亞面積約台灣的16倍大，所以才參觀幾個國家公園就每天至少要趕路五、六小時，偏偏肯亞的路況其差，真是體力的一大考驗。

不知台灣的旅行團為何要把行程安排得如此緊湊？

還好今天不用趕路，只在馬賽馬拉國家公園裡獵遊，昨天看完馬賽人，今天當然要去參觀馬拉河，這樣的「馬賽馬拉國家公園」行程才算完整。

005

■ 印度豹

今天不趕行程，所以八點鐘才出發。

出門不久就幸運地看到一隻印度豹(chita)，這是我們此趟非洲獵遊唯一的印度豹。狀況當然和昨天觀看獅子時相同，二、三十台獵遊小巴士圍了個直徑五十公尺的大圈圈一起欣賞被包圍在裡頭的印度豹(很好笑吧)。那隻豹倒很優雅，理都不理人，儘管四周的相機快門按得像機關槍一樣，仍然時而沉思、時而遠眺，簡直到達一種「目中無人」的禪境。

就在槍林彈雨的相機快門聲中，Kennedy順便教我們如何辦識印度豹，最快的方法當然是從身上的斑紋著手，印度豹的斑點是實心圓，花豹是花朵狀的空心圓，美洲豹則是空心圓裡頭還有個小圓點。另外，印度豹臉上的斑點沒像其他豹那麼密集，口鼻兩側還有明顯的黑色淚腺(難道印度豹比較喜歡哭)。聽Kennedy這麼一說，我趕快用長鏡近拍了一張花豹的臉部特寫，其實那兩道黑色淚腺形成的臉譜感覺上並不“悲苦”，倒像國劇裡的大花臉。

Kennedy又續繼解釋，印度豹通常捕捉少於40公斤的瞪羚、黑斑羚、小牛羚及野兔等哺乳動物。獵食時的衝次時速可達110公里，但因為身體缺乏散熱構造，最多只能疾衝三分鐘，否則會過熱而死。印度豹雖是短跑健將，但平均6次捕獵僅有1次成功，還好牠們吃一頓可以飽三天，所以三天進食一次即可，不過有時候印度豹捕獲的獵物還是會被獅子或土狼等更強悍的動物搶去。

「真的嗎？」我覺得有點不思議，問著Kennedy。

他接著又說，一般人會以為印度豹沒什麼天敵，其實獅子還是會獵殺印度豹的幼子，而且母豹要將小豹訓練得足以應付周遭環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概要18個月，小豹才有辦法自己獵食，而想成為熟練的狩獵高手還得要兩三年，所以印度豹雖是食物鏈中的高階成員，也要面對惡劣的生存環境。

由於印度豹不容易看得到，所以Kennedy不斷移動車子的方位讓我們從不同角度把那隻“目中無人”的優雅獵豹看個夠，停留的時間長達二十分鐘，前前後後我就拍攝了百餘張相片。

004

■ 領隊的抱怨

今天因為有五位團員自費參加“要價台幣一萬元”的熱汽球獵遊，所以車子剩下不少空位，台灣的領隊白先生就移到我們這車來陪我們走一段路。

看完獵豹又啟程後，白先生就在車上和另兩位團員聊了起來，談話內容是抱怨台灣的旅遊規畫及觀光建設。跑過103國的白先生說台灣的觀光客實在少得可憐，只有日本人和香港人，至於來台灣的大陸團則因為長期惡性競爭都用最爛的吃住及遊覽車“款待”對方。據說每餐的預算是一桌1500元，一桌坐十人，每人的平均預算僅150元，又因其他零零總總因素，遊客真正吃到的可能只是成本100元的飯菜。總歸那些大陸團都吃得很爛、睡得很差、車子開得很快……這是領隊一年前的抱怨，不知現在大陸團在台灣的待遇是否已改善？

不過白先生還說了一句讓我印象很深刻的話：「連泰國都能把機場規劃得很漂亮，都能設計出每天都客滿的show，為何台灣不能？」

我想附議的是身為「國家門面」的中正機場真的很沒架勢，尤其和亞洲鄰近的香港、新加坡、曼谷機場比起來更是相形見拙。除了設施陽春、不夠氣派之外，連規劃管理都讓人無法領教，一位朋友告訴我，當她興高采烈要出國度假時，卻在中正機場看到偌大的巨型看板寫著：「多想幾分鐘，你可以不必自殺。(聖嚴法師)」

「天呀！」友人無法置信地說：「我才剛要搭機，能否不要在此時此地安排這樣的標語來掃大家的遊興？」

聽起來很好笑對不對，可是當你身在機場時就笑不出來了！

喜歡旅行的人一提到台灣的機場及觀光業都有發不完的牢騷，難怪領隊他們也不看動物了，索性沿途在車內拼命抱怨。只是我們正在獵遊觀賞動物，能否不要在此時此地討論這些話題來掃大家的遊興？

十點鐘左右我們來到另一家更高級的國家公園旅社和那五位參加熱汽球活動的團員會合，然後繼續朝今天的目的地「馬拉河」出發。

001

006

007

上圖：肯亞及坦尚尼亞的界碑。中圖：我們搭乘的車輛，上面有開口可探頭出去觀賞動物及拍照。下圖：美麗的黃色草原

■ 馬拉河(Mara River)

十一點鐘抵達大名鼎鼎的馬拉河。

還是得先解釋為何馬拉河會這麼有名：

每年7月至10月，南邊的坦尚尼亞進入旱季，而北邊的肯亞則雨季剛過草莖肥美，130多萬頭牛羚和斑馬便從坦尚尼亞往北越過邊境朝肯亞的馬賽馬拉國家公園移動，形成世界最壯觀動物遷徙奇景。偏偏在動物大遷徙的路線上橫亙了一條馬拉河，所以這130多萬頭牛羚和斑馬都得越過馬拉河才能移動到水草豐富的北邊。

反正別無選擇，那就過河吧！

大遷徙的牛羚及斑馬都很聰明，知道要找一處最窄的河道成群一次通過。

但河裡的鱷魚更聰明，知道要守在此處，伺機捕殺毫無抵抗力的渡河動物。

不過更更聰明的是電視頻道的攝影記者，躲著拍攝鱷魚獵殺牛羚的血腥畫面，剪輯成記錄片播放到全世界，因此讓馬拉河成為家諭戶曉的地理景點。

接著“最不聰明”的角色出現了，那就是從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觀光客。他們蜂湧而至，以為馬拉河鱷魚獵捕牛羚的精彩鏡頭是24小時隨時都有，想親眼目睹此幕弱肉強食的珍貴畫面。

結果，真是天大的誤會！

渡河撲殺的劇碼當然不是24小時持續上演，否則那些鱷魚早就肥成“多啦A夢”了。牛羚和斑馬會集中在某個時間點成批快速通過，十分鐘內近萬隻動物就會全部渡河完畢，而且平均一天才渡河兩次。

所以一天24小時，每分鐘看到動物渡河的機率僅1%。

與其在馬拉河畔等待，還不如看Youtube比較快：

( 會挑選這段影片是因為影片使用的配樂叫「Adiemus」，是我很喜歡的歌。 )

大遷徙的動物群約在1分53秒處開始渡河，有幾幕牛羚在河裡跳躍過河的畫面真的很動人，那就是大自然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若不奮力迅速過河，可能隨時會喪命鱷魚的銳牙裡。

好啦！故事說完了，知道為何這條馬拉河會此如有名了吧！

至於我們當然一無所獲，畢竟每分鐘看到動物渡河的機率只有1%。

我們能做的就是整群在持槍的國家公園解說員的帶領下，邊聽講解邊看了許多河邊的河馬及大鱷魚。只是河馬在河裡睡覺，鱷魚在岸邊睡覺，都懶洋洋的，一點都不吸引人。倒是這段解說很有趣：通常河馬都是白天睡覺夜裡才上岸吃草，一次能吃六、七十公斤。天亮則回到河裡，整天待在水裡睡覺、消化、排便。河馬的植物性排泄物是河底魚類的重要食物來源，所以算是兩棲類食物鏈的源頭。

於是我當下決定，今晚還是不要吃魚比較好……

■ 餐盒

下午一點多，大夥就在河岸安全處吃餐盒。

司機Kennedy坐我旁邊陪我聊天，才一會兒就看到許多團員紛紛吃飽打包餐盒了，Kennedy說台灣人吃飯的速度太快，在肯亞他們喜歡慢慢吃慢慢享受。不好意思告訴Kennedy實情，其實“嬌貴”的台灣團員是嫌餐盒內的食物太粗糙，草草挑幾樣吃，就回車上去找從台灣帶來的零食了。後來Kennedy自己也發現這個現象，就指著餐盒裡的食物告訴我，其實這些都是天然、不施肥、不用農藥的，然後拿起一顆瘦小的柳橙剝著皮吃。

哎！非洲農民沒錢買肥料及農藥，想也知道都是有機食物。偏偏吃慣“肥料及農藥”的台灣人，來非洲都不喜歡那些看來醜醜小小的有機食物，真夠諷刺！

011

008

■ 黑色草原上的雨

餐後就出發回旅社，沿途獵遊而歸，但大家都累了，在車上紛紛睡去。

我沒睡，車子越過一片被野火燒盡的焦土時，天空忽然飄起雨來，我竟悲憐著這片黑色草原，海腦隨之浮現許多往事，片片段段的，美麗著文學般的悲傷心情。

情感飽滿、想像力豐富的人旅行時就是有這種好處，能隨時隨地陷進當下的情境，遊走一段個人所感懷的文學意境。

下午3:30回到旅社，還四個小時才吃晩餐，真好！有一段長長的自由活動時間。

009

■ 晚餐

七點半鐘吃晚餐，仍是國家公園旅社內的豐盛歐式自助餐。

餐廳很大，房客很多，排隊排得很長，席無虛座且始終人潮如市，我望著這幕景象發呆……這是非洲，多少人餓死的非洲，但投宿的國家公園旅社永遠是這般朱門酒肉臭的奢華景象。

今天真的沒吃魚，因為國家公園的解說員說，馬拉河的魚都吃河馬的排泄物長大的！平常大多吃素和少量魚類的我只好改吃生菜沙拉，但室友林兄又告訴我，非洲人沒錢買肥料，這些菜都是靠茅坑的積肥栽種而來。他問說：「你覺得以河馬糞便養出的魚比較營養或靠人類屎尿種出的蔬菜比較可口？」

接下來的晚餐，我只好拼命吞食些麵包。

■ 馬賽人之舞

飯後，我和林兄到大廳去喝咖啡。

非洲許多高級旅社都會在大廳提供自助式的茶及咖啡，就自己沖泡然後找座位聽音樂、聊天、喝飲料。我不喝咖啡，所以沖泡了一杯加了楓糖的鮮奶陪林兄喝咖啡，其實我們是要等待九點半在大廳演出的馬賽人傳統舞蹈表演，所以先過來佔個好位。

才坐下不久，一個約五十來歲的白人就過來和我聊天，他自我介紹說來自比利時。天呀！就是我的大鬍子好友Vincent的國家，那個每年我都會去度假的可愛國度。立刻，我們開始從天南地北聊到昏天暗地，他也和Vincent一樣住在布魯塞爾，是個生物系教授，帶了20多位比利時大學生來非洲研究湖水，已在肯亞待了一個多月。

我心裡暗嘆一口氣，我們學校的老師大概永遠不可能帶二十幾位學生來非洲研究一個多月吧！他們教育的國際化程度實在超乎我們所能想像。

反正兩人聊得愉快，順便告訴他我正在寫一本叫「音樂．旅行」的書，並將書裡所選的比利時音樂清單讓他過目，請他提供意見。

結果，接下來的發展真是出乎意料的尷尬……

比利時和台灣一樣人民分成對立的兩派，台灣是藍綠對立，比利時則是法語區和荷蘭區長期不合的局面。我的好友Vincent是說法語的，所以我接受的比利時文化全是法語這派的，包括所聽的音樂。當然我列出的音樂清單就90%是法語區的作品，偏偏那位教授是說荷語的，之前我們用英文對話，所以不知他屬於哪一派。

他看到我的音樂清單就開始皺眉了，然後開始嗤之以鼻地批評裡頭的某些音樂家，直到發現其中一張荷語專輯才露出清淺的笑意。就這樣氣氛變得有點尷尬，好像藍營支持者錯跑到綠營的群眾裡去示威一樣！

到世界各地旅行一定要多瞭解些國際局勢、政治、種族等問題，千萬不要搞錯狀況，不然會很慘。

還好接著馬賽人的傳統舞蹈表演就在掌聲中展開，趕快收起我那份“親法語區”的音樂清單，努力專心觀賞。雖是旅社提供的免費表演，還是很精彩。光那些無調的非洲合聲就讓我著迷了，配合著原始、粗獷的肢體動作讓演出充滿生命力。馬賽人喜歡跳高，誰跳得最高就能娶到村裡最美的女人，所以後半段的演出就見每個舞者輪流出場，奮力以雙腿向上彈跳，看誰跳得最高，其他圍觀的舞者則在旁邊和著旋律吟唱。真是有趣的畫面，還好馬賽馬拉國家公園內沒有袋鼠，不然成天看到這些跳來跳去的馬賽人，可能會錯亂地以為那是新品種的“黑色袋鼠”。

■ 晚安

今天是很平淡的一天，舒舒服服地不用長途趕路，真好！

昨天看完馬賽人，今天去參觀馬拉河，這樣的「馬賽馬拉國家公園」的行程算是完整了。明天又要五、六小時的路程回到肯亞首都奈洛比去，早點睡吧！

晚安……

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