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獵遊02 坦尚尼亞恩格隆格隆火山 @ 音樂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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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尚尼亞旅遊篇

■ 2007年7月20日

早上6點半起床，心情極好，在非洲大陸的第一夜居然能睡得如此酣甜，對於旅社半夜的停電渾然不知，也無“夏蚊成雷”之襲擾，坐在床緣把蚊帳掀起時簡直有種幸福滿溢的感覺，非洲，這裡是非洲，我人在非洲耶！

唯一可惜的是，外頭竟是陰霾的天氣，非洲應該要陽光普照才對啊！

7點鐘吃早餐，好豐盛的西式自助餐，在非洲吃得這麼奢華，真想去外頭拉些原野上的居民一起來共享，我想很多人可能都沒吃過這種又香又軟的現烤麵包呢。我還是依平日的習慣吃素，所以麥片泡牛奶再加上大量水果就解決了。不敢貪喝飲料，途中要上廁所會很麻煩，上午所需的水份由那些水果補充就夠了。早餐吃完，心裡仍洋溢著幸福感。

只是雲層仍厚，我實在不喜歡這樣的陰天。

八點鐘要出發，大家陸續把行李提出房間時，居然飄起微微細雨。天啊！這是我在非洲旅遊的第一天，不會剛好就遇到下雨吧！

印象裡的非洲不都是炙陽當空曬得大地龜裂的畫面，怎麼我一來就陰雨霏霏，我可不希望在非洲拍攝的相片都像梅雨季節的台灣鄉間景象，只是多了些黑人……

■ 河馬

上車前還有一些空閒時間，平常我都會在附近找些植物來拍攝，但細雨若有若無地飄著，讓人興緻缺缺，乾脆拿出口袋裡的資料來“背單字”。

司機Freddy見我一個人拿著資料閱讀，就走過來了。

旅行團在非洲旅遊時，因為地形及道路限制，通常都得分乘數輛吉普車而行，四、五個人搭一輛車，隨車司機就兼導遊。所以Freddy是我們的司機兼導遊，昨天已和他混熟了，看到我就過來打招呼。

我手上拿著三張紙，滿滿列著各種動物的中英文對照名稱，正使勁背著那些英文單字。Freddy見我怪模怪樣的，開口就問：「你在幹什麼？」

趕快向他解釋：「要把這一百多種動物的單字背起來，到時候你講解時，才能翻譯給車上其他團員聽！」

說到這裡得先補充說明，在非洲主要的旅遊方式當然是在國家公園觀賞野生動物，不過用「觀賞野生動物」來形容非洲之旅，會讓人以為是到了六福村，所以要說是Safari，也就是「獵遊」。

獵遊就是坐著“車子”尋覓動物，找到後就用相機把它“獵捕”到底片或記憶卡裡，所以第一個重點就是車子。當然不是整團人坐著一輛大型豪華遊覽車去看獅子、花豹，那些樹叢野徑容不下大車，所以得像我先前說的「四、五人一組搭乘吉普車」去獵遊。問題是整團若只有領隊會說英文，那麼獵遊時沒和領隊坐同一車的，誰能幫忙翻譯？

請想像下列的狀況，當地導遊用英文說：「前方三點鐘方向，約二百公尺處的土堆旁有兩頭疣豬。」

車上的歐吉桑及歐巴桑相望對問：「伊是咧說啥麼東西啦！」

別以為在非洲只是看些獅子、大象、犀牛等你認識的動物，其實那裏的動物種類超過你能想像，若沒人翻譯很可惜。所以要確定同車的團員有人能幫忙翻譯，而且不會把「疣豬」翻譯成「土狼」，否則更慘。有些旅行社會想出變通方法，印一張動物的中英文清單洋洋灑灑幾頁叫你拿給司機指認，不過等到司機指給你時，動物大概跑光了。

廢話少說，反正我們那車負責翻譯的人就是我！

而我，正背著那些動物的英文單字，洋洋灑灑三大頁一百多種，而且80%是從沒見過的單字。Freddy立刻把那份“好笑”的清單拿過去看，我正要搶回來，他卻指著上頭一個單字，然後字正腔圓地發出中文「河馬」的音。我先是楞住，然後爆笑出聲，趕快問他：「誰教你的？」。

他也不回答，又忙著搜尋頁面裡的動物名稱，我想Freddy應該還懂得其他中文。結果遍尋不著，才問我裡頭為何沒有「大象」，仍是正腔圓地發出中文的音。

我笑得更大聲了，告訴他：「大象(elephant)或獅子(lion)的英文誰不知道，幹嘛還列在裡頭！」

「哦……」Freddy恍然大悟，又問我rhino的中文怎麼說，他想學。

我就教他「犀牛」這兩個字。

「犀牛」他重複唸一次，然後問我真的叫“sea new”？

我勉強點頭回答：「是的！」

Freddy就開始大笑，不斷重複唸著並往吉普車的方向走去。

雖然他沒說，我也知道他覺得“犀牛”這兩個字的音很好笑，不知什麼原因，反正他覺得很好笑就是了。

Freddy走到車子旁，看我還在這裡背單字，喊著要我過去上車。

八點鐘準時出發，今天的行程是到恩格隆格隆保護區(Ngorongoro Conservation Area)的恩格隆格隆火山口(Ngorongoro Crator)去「獵遊」，也就是看動物。

腦海想像的畫面就是有座錐形火山聳立著，山腳有許多動物可觀賞。火山口我在世界各地看過不少，並不覺特殊，而這種細雨紛飛的天氣，動物大概也寥寥無幾，實在沒什麼好期待的。

■ 雲深不知處

少了陽光，沿途的景象一點彩度都沒有，暗暗淡淡的還真像非洲黑暗大陸。車子出發不久就開始行駛山路了，搖搖晃晃地隨泥濘土徑而上，在陡坡裡九彎十八轉地攀爬，叢林越來越密、雨越來越大、霧越來越濃…不會吧！我是來非洲旅遊，怎麼眼前所見像幅盧山煙雨圖……只緣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這是非洲嗎？欲哭無淚……

吉普車仍然坎坷地攀升，忽然Freddy好心地讓車子暫停，指著外頭兩層樓高的“仙人掌”，告訴我們那叫「Candelabra Tree」並示意大家拍照留念。這“樹”果然壯觀，但拍攝下來卻像盧山煙雨裡突兀的仙人掌。

仙人掌不是應該生長在沙漠裡嗎？

車子繼續爬升，這紅土泥徑真的比我熟悉的南部橫貫公路還曲折。

到達一片小平地，Freddy又暫停，指著路旁的紀念碑解釋了一堆，我懶得全部翻譯，只隨便交待車上的團員是保護非洲野生動物的一位德國教授(Prof. Bernhard Grzimek, 1909-1987)。雖不知此人是誰，但碑上的的一句話我卻看得很清楚：「與其詛咒黑暗，不如點亮一根蠟燭(It is better to light a candle than to curse the darkness.)」。

這麼大的雨，誰來幫我們“點亮一根蠟燭”，我需要太陽，非洲大地應該要陽光普照才對！而我們卻只能隨著我們的吉普車繼續在“雲深不知處”攀升前進……

■ 恩格隆格隆火山口(Ngorongoro Crator)

我和林兄兩人坐在吉普車的最後面，濃霧裡忽然覺得原本“後仰”的身體，變成“前傾”了，這表示車子已在下坡，心中暗自期待趕快駛離這處霧鎖山巒之地。

又是一陣曲折盤旋，車子搖搖晃晃將近半小時，前方突然開闊了起來……

雲層不見了，雨也瞬間消失。

然後，大家齊聲驚叫！

前方千餘公尺處，數百頭斑馬(zebra)及牛羚(wildebeest)正在原野上吃草，這麼壯觀的畫面，團員們不約而同舉起相機毫無理智地亂拍。距離這麼遠拍出來的動物根本不清楚，但大家就是無法控制那種情緒，相機的快門聲已像機關槍般發射不停，Freddy只好停車讓我們拍個夠。

有人感動得拼命喊著太壯觀了，這趟非洲之旅已值回票值(未免太容易滿足了吧)。也有人說，這輩子從沒看過那麼多動物聚集一起(奇怪，台灣的養雞場不是擠了數千隻雞嗎)。更誇張的是，居然有人說死也冥目(拜託，我絕對不會因為看見一群動物而想死)。反正所有的“失智言論”，在此時都有其存在的正當性，因為我們看到一大群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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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看剛才的山巒還真的覆蓋在雨水豐沛的烏雲裡呢，但下到山腳後就天清日朗了。

拍夠了，車子又向前行，漸漸抵達下面的草原，回頭一看剛才的山巒還真的覆蓋在雨水豐沛的烏雲裡呢，但下到山腳後就天清日朗了。不知不覺車子已駛進動物群裡了，四周都是斑馬及牛羚，夠你拍到手軟。(所以剛才在遠處山坡所拍攝的都白廢了，真是好笑。)已有兩位團員拍攝太多開始更換底片了，Freddy趁機慢慢移動車子，又開一小段路然後說右前方約五百公尺處有獅子，大家都好奇地跟著搜尋遠處，果然躺著三、四糰褐色的“大枕頭”，全都在睡懶覺。Freddy說那些「萬獸之王」盡吃些高蛋白肉類，一頓就可飽三天，所以三天獵食一次，剩下時間都在睡覺，人們居然叫它萬獸之王！等我翻譯完，車上一陣笑聲。

忽然有人喊著前方有片“粉紅色”的湖！

Freddy說那是紅鶴(flamingo)，但數量不夠多，等我們到肯亞的納庫魯湖(Lake Nakuru)會看到數百萬隻紅鶴棲息的畫面，那才是真正的壯觀。雖然Freddy這樣說，但大家還是朝那片“粉紅湖”拼命拍照，猶如機關槍掃射般按著快門。也許眼前這幾百隻紅鶴的數量不能算多，但對我們這些台灣來的觀光客已是曠世奇景了。

此時有人想起今天預定前往的恩格隆格隆火山口，就要我問Freddy火山口在哪裡？

「我們就在火山口裡。」

以為我聽錯，又再問一次Freddy：「我是說，火山口在哪裡？」

「我們就在火山口裡頭啊！」Freddy用更肯定的語氣重覆回答我。

我心裡想著，怎麼可能……趕快再問：「這個火山口有多大？」

「300平方公里。」

「是30平方公里或300平方公里？」以為我又聽錯了，再向Freddy確認。

「沒錯，就是300平方公里。」Freddy轉頭指著後方：「剛才我們翻越的那座“高山”就是火山口的邊緣。」

哇靠！原本以為恩格隆格隆火山口只是像「日本富士山」一樣的錐形火山，沒想到光是火山口就已經是高雄市的兩倍大，所以我們是在火山口裡面看動物，而不是在錐形火山的山腳下看動物。

等我翻譯完後，大家都對這處罕見的地理景觀嘖嘖稱奇。

Freddy開始完整地介紹恩格隆格隆火山口(Ngorongoro Crator)，我忙著把重點記錄在隨身筆記本裡：

１．火山口生成於兩百萬年前。

２．海拔約2400公尺。

３．火山口直徑長達23公里。

４．底部約300平方公里。

５．火山口峭壁高達610公尺。

６．是當今陸地上最大的死火山口。

７．有「非洲伊甸園」及「世界第八大自然奇觀」之稱。

８．1979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人類自然遺產。

９．裡頭有25,000隻大型動物，自成一平衡的完整生態系統。

所謂「平衡的完整生態系統」乃因整個火山口屬於半封閉地形，動物就在這300平方公里的圓型“圍籬”內自給自足。動物的糞便形成肥料，長出的綠草供養著草食性動物，而肉食性動物則捕食草食性動物，數萬年來形成一個平衡且自給自足的生態系統。25,000隻大型動物有牛羚、斑馬、羚羊、犀牛、獅子、獵豹、土狼、疣豬、河馬、駝鳥…等，也包括非洲稀有的黑犀牛。火山口內的馬噶特湖(Lake Makat)因飽含碳酸鈉成份，湖裡有豐富的藻類及甲殼動物，所以吸引成群紅鶴棲息於此覓食，除此之外還有百餘種鳥類共同生活在這座「非洲伊甸園」裡。

忽然有團員問說：「剛才提到的動物，怎麼沒有長頸鹿？」

「沒錯！」Freddy解釋著：「因為火山口的山壁太陡峭，腿長的長頸鹿無法跨過那道峻嶺下到火山口來。」

原來如此，剛才我們的吉普車也是翻山越嶺才進到火山口，如此險象環生的山徑長頸鹿絕對不感興趣。不過說到攀爬山路，剛才漫天籠罩的雲層倒也安份，只黏著在峭壁區，火山口底部卻是無風無雨。

「難怪人家要稱這裡是非洲伊甸園，因為四周有峭壁圍著，峭壁上頭還有烏雲及陰雨守護，所以25,000隻動物就在裡頭安穩生活，到這裡來看動物最妥當了，反正動物也跑不掉，任你看個夠。」車上曾當過船長的一位花蓮團員幫我們下了這樣一個有趣的結論。

不過坐在旁邊的船長老婆可不覺得“有趣”，她急著想上廁所，要我請Freddy趕快設法幫她解決。但這荒野之地哪來廁所？何況隨便放人下車，萬一遭到野獸攻擊怎麼辦？於是Freddy又開了一段路，直到安全處才肯讓船長老婆到樹叢後去尿尿，不過船長老婆已憋到臉色發紫了。在非洲獵遊時，基於「安全理由」所有人都得關在車內欣賞外頭的野生動物，一下車就可能有危險，包括“上廁所”，所以切記不要喝太多水，以免自找麻煩。

經過這段小插曲後，車子又往前行進。水草豐盛的平原總是牛羚和斑馬成群，而遠處則有瞪羚散佈著。斑馬喜歡吃長草，憑著利牙咬下草莖頂部慢慢咀嚼，剩下的底部就留給愛吃短草的牛羚。牛羚吃飽後，地上露出剛剛冒出的嫩草，正好是瞪羚(gazelle)的主食，於是草原上常見這三種動物相互依存，你看大自然多奇妙。

在瞪羚後方有隻懶懶的獵豹(cheetah)休憩著，團員就問Freddy為何瞪羚知道後面有獵豹卻不逃走？Freddy說，獵豹也是吃一餐飽三天，瞪羚看到獵豹那副“吃飽撐著”的模樣，當然不理它。

車子又往前移動，看到三隻怯生的駝鳥(ostrich)正拼命逃離我們的視線，又有人問了：「獵豹吃不吃駝鳥？」Freddy回答，獵豹吃不到駝鳥，因為體形太大又跑得太快。沒錯！怎麼才一下子，駝鳥就跑到地平線的盡頭，剩下三個母雞般的小黑點。

接下來又發現幾隻熟睡中的懶獅，團員問說可否像鬥牛一樣，用搖晃的紅布將獅子叫醒(我們總不能每次都只看到睡獅啊！) Freddy笑了：「紅色是血的顏色，基本上動物見到都會遠離，所以旅行社才提醒你們獵遊時不要穿紅衣服，否則什麼動物都看不到了！」

經過水塘時，看到水面有“巨石”數顆，Freddy說那都是河馬(hippos)，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覓食。忽然一顆“巨石”翻身，張開大嘴打了一個哈欠，全車的相機都爭相捕捉鏡頭，我想那隻河馬一定覺得人類很無聊！

水畔有疣豬(warthog)數頭，渾身是泥的醜相還是讓大家快門按不停。土徑上剛好走來一隻土狼(hyenas)，讓我想聯到電影「獅子王」裡頭的壞蛋，才拿起相機土狼就狡捷地藏進草叢裡了，大家都撲個空。後來倒發現一隻灰頸鷺鴇(kori bustard)，Freddy停車讓大家拍個夠。接下來運氣更好，看到非洲的灰冠鶴(Grey Crowned Crane)，那是除了孔雀之外，我看過最美的大型禽鳥了，而且它們永遠都成雙成對出現，令人羨慕。這種美麗的大鳥看多了，有點意猶未盡，紛紛要Freddy帶我們去看更多大鳥。

Freddy語帶玄機地說：「別急，現在要去吃午餐了，到時候你就知道那裡的鳥有多猖獗，擠著要搶你的食物呢！」

我們疑惑地切切私語……「真有搶食人類午餐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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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

恩格隆格隆火山口是個生態保護區，當然不可能有餐廳，我們去哪兒吃午餐？

Freddy說：「幫你們準備餐盒了。」

「大家都擠在車裡吃餐盒嗎？」

「不，會讓你們到車外去。」

「車外？萬一獅子來了怎麼辦，我們不是變成獅子的午餐？」

「別緊張，到時候就會知道。」

慢慢地我們往湖邊靠近，那裡已聚集十多輛吉普車，原來大夥都集中在湖邊野餐。人多動物就不敢來，所以安全。不過這話也不全然正確，還是有動物敢來。同團那兩輛車已抵達，團員們正吃著餐盒，更貼切的描述應是「邊吃邊趕著小鳥」，各種彩色飛鳥就聚在旁邊索食，地面更有一堆珠雞(guinea fowl)混雜在遊客間。這是書上對珠雞的描述：「珠雞號稱非洲草原傳奇，身材矮胖卻行動快速，健壯粗大的腳一天可跑三十公里。根據觀察，珠雞是非常愛講話的鳥，平時不論雌雄珠雞，都會發出像機關槍掃射的單音節警戒聲。」好吧！我們只好委屈和一群“很愛講話”的珠雞一起吃午餐。

打開餐盒，裡頭有土司夾cheese、蛋糕、炸雞、炸蔬菜糰、巧克力、鳳梨果汁、香蕉。雖然稍嫌粗糙，但足以讓我興奮得大叫了，在非洲有這樣的食物可吃已深覺滿意。更高興的是三位司機都和我們吃一樣的食物，昨天我就發現坦尚尼亞的旅行團很特殊，司機及導遊都不允許和觀光客一起吃、住，只是私底下隨便吃吃，晚上則住較便宜的旅社。還好今天也幫他們準備餐盒，相信我，這樣的食物對非洲人來說已夠豐盛了。

餐後大家都忙著，有的忙著拍照，鳥類實在太多，不拍可惜，有的忙著排隊上廁所，這湖畔居然有兩間公廁。當然湖裡的生物也不少，河馬仍在睡覺，所以湖面“浮石處處”，紅鶴是迴避人類的，所以在湖的遠處點綴成一片粉紅色棉絮。

我們在此偷得浮生半日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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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獅子與汽車

下午兩點鐘，大夥又出發了，繼續獵遊觀賞動物。

不過飽食後就想睡午覺，我終於能體會為何“吃一餐飽三天”的獅子和獵豹常常躺在草原上酣睡。車子開了十餘分鐘，發現前頭聚集數十輛吉普車，原來有頭母獅子正在追捕瞪羚，所以每輛車都圍過去了。我實在不信相在這種圍觀的氣氛下，獅子還能捉得到獵物，追逐了半天果然一無所獲。最後獅子垂頭喪氣地往前踱步而去，整批吉普車就隨之移動，我約略點算一下，共有47台吉普車。真是懷疑，難道那頭獅子不會嫌這裡的汽油味太重？而且每天被這麼多遊客觀賞，動物不覺得煩嗎？我倒是好奇，除了觀光客這廣達300平方公里的恩格隆格隆火山口還有其他居民嗎？

Freddy說：「這裡是自然保護區只允許遊牧的馬賽人(Masai)居住，馬賽人從不捕殺大型動物，所以能和野生動物共存。」

我又問：「不捕殺野獸，那馬賽人何以維生？」

「他們自己放牧牛羊。」

「那獅子及獵豹不會吃馬賽人的牛羊嗎？」

「馬賽人皆身披紅衣，這種血一樣的顏色可驅離動物。而且馬賽人趕著牛群到火山口吃草時，會在第一頭牛的身上繫個大鈴鐺，走起來就“格隆、格隆”作響，據說也可嚇跑野獸。」Freddy笑了幾聲，我從車前懸掛的後照鏡看到他一口白牙，然後聽他接著說：「所以恩格隆格隆火山口的名稱就是從馬賽人牲畜上的鈴聲而來，那聲音就這樣“格隆、格隆”地不斷響著！」

原來如此！我聽完也覺得有趣，跟著笑出聲來。

之後雖然又看到一些動物，但大家興緻沒那麼高了。除非正在捕食的獅子或獵豹才會讓人覺得刺激，至於原野上那些數以千計的牛羚和斑馬已沒人想看，猶記我們剛進火山口時，一見到牛羚和斑馬大家都把相機的快門按得像機關槍呢。不過我很喜歡斑馬，讓我拍攝一整天的斑馬也不覺厭倦，可惜Freddy遇到斑馬群再也不停車了，因為沒人想看。

下午三點多，我們離開火山口往坦尚尼亞北部第一大城阿路夏(Arusha)前進。

從恩格隆格隆保護區(Ngorongoro Conservation Area)往阿路夏的公路又直又平，是中國大陸替坦尚尼亞建造的，車子穩健地飛馳在上頭，不久我就睡著了。偶爾醒來就對著窗外拍攝幾張風景照留念，如此醒醒睡睡不知不覺已來到阿路夏。

■ 羚羊旅社

車子直接送我們到旅社，這家羚羊旅社(Impala Hotel)高十餘層，過於現代化的設施讓人感受不到任何非洲的氣息。也不知哪裡出了差錯，旅社說我們沒訂位，於是導遊忙著處理。最後倒是挪出一些空房，但已經沒有兩張大床的房間，夫妻就睡雙人床，其他則另外加床給我們，雖有團員抱怨，但也還好。

我把大床讓給林兄，自願睡地上的床墊，但林兄不忍心我睡得那麼寒酸，要打電話向導遊抗議。我趕忙勸阻，身在非洲凡事將就即可，我想很多居民都沒這麼高級的房間可睡呢。

晚上導遊原本要帶大家步行到外頭吃中國菜，後來擔心街上“危險”，臨時決定讓我們在旅社的豪華餐廳吃晚餐，大家對這樣的結果都覺滿意，唯有我婉惜失去觀察當地居民生活的機會。

有這麼豐盛的晚餐，大家不但心情好也聊得起勁，瑞典、挪威、義大利、以色列、古巴、秘魯、捷克、波蘭……每個團員都高談闊論著自己的旅遊經驗，好像是國家地理頻道的討論會。奇怪的是，怎沒人想聊聊今天的恩格隆格隆火山口！

■ 晚安

回到房間後，林兄立刻打開電視機讓節目播放著。很多台灣人都和林兄一樣沒電視就無法生活，不管在哪裡都會自然而然打開電視，即使完全聽不懂。

於是，林兄讓電視聲音陪著他閱讀「西藏生死書」，我則努力整理今天所拍攝的動物相片，想辦法查出每種動物的名稱。不過對那堆羚羊還是分不清哪一種是哪一種？手上的資料有斑哥羚羊(bongo)、黑斑羚(impala)、瞪羚(gazelle)、羚羊(antelope)、條紋羚(kudu)、劍羚(beisa oryx)、湯氏瞪羚(Thomson gazelle)、長頸羚(gerenuk)、水羚(Waterbuck)、短尾水羚(kob)、藪羚(Bushbuck)…等，除了湯氏瞪羚外，其他我全都搞不清楚，完全不知自己拍攝的是哪種羚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