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旅遊06 巫師與蒼蠅(庫蘇古勒湖、木倫)
■ 2013 年 7 月 26 日( 星期五 )第六天
今天就悠閒讓大家在湖畔休息散步 ,九點鐘才用餐,十點鐘出發遊湖。
所以幸福地甦醒後,就帶著攝影器材到湖邊去了。其實水畔只幾步之距,我們根本就住在突出於湖面的小半島……三面環湖。
清晨的庫蘇古爾湖氤氳幻譎、寒氣瀰漫,猶如仙境,讓我想起王祖賢那部電影《今年的湖畔會很冷》,並啍起齊豫演唱的同名主題曲。
此時,水裡有雲,雲裡有霧,霧裡山色若隱若現,山影映水波,水天共一色,我則心境如詩。當情緒對的時候,拍攝的作品就楚楚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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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0用餐,我對光線的敏感度勝過於食物,所以覺得陽光極美,散發著奶油及稻草的香味;所以那餐,彷彿在“享用”陽光。
10:00出發,遊湖去也!
這是從快艇上回首看我們的蒙古包度假村,位於小半島上,樹的後面就又是湖了。
關於庫蘇古爾湖(Khovsgol Lake),網路上的簡介如下:
亦稱「布蘇古勒湖」或「庫蘇古勒湖」,位於蒙古與俄羅斯邊界附近,距離蒙北大城木倫(Murun)約110公里,面積2,620平方公里,最深262公尺(世界第二深),是蒙古最大的淡水湖,淡水儲存量佔全世界的2%。共有96條溪流注入庫蘇古爾湖,再經蒙古最大河色楞格河(Selenga River)匯入俄羅斯的貝加爾湖。
庫蘇古爾湖區有野山羊、盤羊、綿羊、麋鹿、馴鹿、麝鹿、駝鹿、棕熊、山貓、貂鼠、狼、海狸等68種哺乳動物,244種鳥類及包括西伯利亞河鱒、庫蘇古爾白魚在內的9種魚類。
1992年被列為蒙古四大國家公園之一,景色優美,湖水碧藍,森林茂密、滿山遍野花香草綠,而且仍居住著以豢養馴鹿為生的查坦(Tsaatan)少數民族,被喻為「東方的瑞士」或「藍色珍珠」。
岩壁頂端就是薩滿教的敖包(oboo)
我們出發時霧已散盡,湖面清徹碧藍,隨快艇飛馳,舒暢快意。
10:42來到一處位於險峻岩壁頂端的薩滿教敖包(oboo)。
敖包乃蒙古人用石頭堆成的祭祀建築,大多位於山頂或丘陵之上,一般呈圓形,高約數丈,頂端植有柳樹或榆樹枝條。敖包在草原民族心目中具有神聖地位,每逢外出遠行路經敖包,皆要下馬參拜並添加石塊於上以祈求平安。大致來說,敖包有四種功用:
1.作為行政區域的地標界線。
2.用來鎮鬼敬神、保佑平安。
3.安葬長官、英雄、名人、活佛或喇嘛。
4.作為草原上的路標。
庫蘇古勒湖畔這座敖包應是「安葬英雄」,據說有位蒙古部落之王戰敗被押至中國,他只要求處死後能將屍體送回蒙古,但被一刀一刀割宰凌虐至死後卻僅送回一根手指,族人便將其「遺指」安葬於此並建敖包祭拜。(這段是根據導遊口述抄下的故事,我並沒查證歷史。)
在敖包(oboo)前拍合照的一個蒙古人家庭,我很喜歡這張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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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8馳船至對岸,三輛車已等在湖畔,要載我們去拜訪馴鹿人家及罕見的薩滿教女巫。
12:03抵達馴鹿人家的營地時居然下起傾盆大雨,天地瞬間一片灰黯,而我們正要拜訪女巫。於是整群人逃難般躲進神聖的蓬帳內,圍著慈祥的女巫師席地而坐,聆聽國瀚及當地導遊甘巴介紹。因場地狹窄且陰暗昏沉,尚未開講我就先退出了,冒雨衝回車上。我是個喜歡「陽光」的人,「晦暗」之處待不久,所以逃回車上賞雨,順便用長鏡頭拍攝雨中麋鹿。
後來聽說現場有團員懇請女巫占卜,但依習俗晚上才能作法,因此無以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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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5前往一位牧民的蒙古包借場地用餐。
料理乃昨天的那家餐廳幫我們事先備好,所以非常豐盛。
有這麼多新鮮美食可享用,團員們還是習慣拿出台灣的罐頭及食品出來當配菜。吃蒙古在地「新鮮、有機」的食物不是很好嗎?為何仍迷戀罐頭,令人費解!
餐後剩餘許多食物,都送給這戶牧民人家,他們開心極了。
午餐菜色很豐富,而且都是新鮮、有機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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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9大家開始挑選馬匹,準備進行一個小時穿越森林的騎乘活動。
我仍然不參與,並非畏懼,而是年紀越大對「騎馬」、「坐牛車」、「人力車」這些活動越來越不熱衷,不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或動物)的勞力上。
大夥同上次一樣,光挑選馬匹就耗掉半個小時,14:21才浩浩蕩蕩出發。
明明是大熱天,但馬伕們都要穿上很正式的蒙古傳統服裝,好像有點太敬業了。
看著馬隊繽紛迤邐於草原上真是壯觀,我開心地用長鏡頭拍下那種悠閒美感。
而我們四位不想騎馬的團員就由司機搭載沿著河谷行駛,停停走走,等候馬隊。
每次停車,我一定排除萬難攀爬到岩壁或懸崖旁,等馬隊出現便朝山谷叫喊,奮力揮動手臂和團員們打招呼。於是山谷迴盪著我的么喝聲,團員也揮手回應,那種美麗的互動在山林間形成溫馨的氣場。所以不管時空間隔多大,任何「善意」皆會被回應,切記要當個散發正面能量的人,不要當「奧客」到處製造麻煩!
馬隊迤邐於草原上,有種悠閒的美感。
你看!我得排除萬難攀爬到岩壁或懸崖旁,才能拍攝到山谷裡的馬隊。
這張相片是用長鏡頭拍攝的,其實馬隊在很遙遠之處。
這張是上面那張相片的放大圖,團員們紛紛和我揮手。
後來司機把我們帶到一片大草原,「放牛吃草」讓我們自由活動,而我們就跑去看「牧民放羊吃草」。
真羨慕那位牧民,每天自由自在生活在遼闊草原上。
司機們也很酷,窩在車子陰影下便平躺於草原上睡覺了,好個豪邁不羈的蒙古人!
我則隨風閒坐,窺望雲朶緩緩飄過山巒。原來,白雲也喜歡來這裡散步。
15:36馬隊穿越山谷過來草原這邊和我們會合,接下來要驅車110公里,回木倫(Murun)過夜。
司機們很酷,窩在車子 (中間那輛)的陰影下便平躺於草原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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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木倫(Murun)有個市集,但下午六點鐘便結束,於是我們沿途趕路,17:48 抵達正好可壓軸一逛。。
不料就在當下,天空潑起傾盆大雨,整群人狼狽從攤位逃回車上。唯有我迅速買了一只山寨版的「柏克萊大學」棒球帽,因為之前帽子被風吹到山谷裡,留在蒙古隨草木同朽了。
木倫(Murun)市集入口處的民房,我很喜歡這張相片,才拍完就下起傾盆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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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5進旅社,店名居然叫「N50°00'' E100°00'' Hotel」,簡稱「50° 100° Hotel」,但仍太麻煩,所以老外乾脆叫它Hotel 50-100。
當時在木倫我還狐疑取這種白痴店名,人家怎麼記啊?然後拿鉛筆很仔細地把長長的全名「N50°00'' E100°00'' Hotel」寫在隨身筆記本上。
回到台灣整理文字時,順手上網用google map查詢。
天啊!這家旅社真的位於地球「北緯50度,東經100度」的位置上,當時居然沒發現其中奧妙!
從我們房間拍攝出去的相片,驟雨初歇,出現二道美麗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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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集合用餐去也。(我已沖完澡,全身舒暢。)
餐廳離旅社不到100公尺,就是昨天午餐那家,沒想到距離那麼近。
結果我立刻去找那隻狗狗,可能出門蹓躂,沒在店裡。
然後就跟著進到後面的大型會議場地去了,因為前面客滿,特別讓我們整團「獨享」包廂。前頭還有舞台一座,大家鬧著要登台唱卡拉OK。但還是當地導遊「大粒」較具創意,建議讓國瀚表演「哭泣」(crying),藉此揶揄前天國瀚在機場感動落淚的歷歷往事,真是犀利又爆笑!(我們美麗的當地導遊,有著天使的臉龐及魔鬼的“胸襟",蒙古名字的發音很像西班牙畫家「達利」,但因她那壯觀的雙峰足以令任何駱駝都自卑,每天彈力十足地挺立於大夥視線範圍內,讓我只好捨「達利」而叫她「大粒」)
結果才坐定,團員裡有位大學生已在老媽的呵護下,沖了一碗泡麵先吃了。
跟團旅遊時我通常「見怪不怪」,但這次實在忍不住……就竊問國瀚,我們的國家未來主人翁為何要吃泡麵?等到飯菜上桌,若不合口味再泡麵吃也不遲啊!何況捨「蒙古新鮮有機的食物」而吃泡麵,實在匪夷所思。
等主菜上桌後有人嫌那是「漢堡碎肉糰」所以不吃,另點白飯來裹海苔當壽司吃。
國瀚則解釋,蒙古人不吃冷凍牛肉的(蒙古包內也沒冰箱),這是廚師用新鮮牛肉一刀一刀刴出來手工菜,因為這幾天都吃肉排,特別讓大家換口味。
另外,有兩位大學生團員的父母分別幫他們加點了可口可樂。吃飽離開時,惜福的國瀚發現有一瓶還剩不少,就幫忙把可樂帶回車上給那位大學生。沒想到另一位看到了,居然說:「幸好!我的都倒進杯子裡了。」(意思就是國瀚很雞婆,還把喝剩要丟掉的保特瓶裝可樂拿回來還給對方,幸好他的可樂已全倒在杯裡,雖沒喝完國瀚也無法把剩下的拿來還他了。)
看到這樣的反應,我和國瀚都一直搖頭,我們的大學生是不是被寵壞了?
木倫市區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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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大家順路去逛一家大型超市,我買了啤酒就先回來,國瀚則到隔壁去理髮。
等國瀚一頭清爽短髮回來,立刻告訴我這段哭笑不得的趣事:
吃飯前有團員發現房間裡有兩隻蒼蠅,於是向當地導遊甘巴抱怨。
甘巴一向EQ極高,笑著回答:「我的房間裡四隻蒼蠅耶!」
團員覺得自討沒趣,就沒再提這件事了。
結果甘巴及「大粒」帶著團員去超市時,居然發現有人買殺蟲劑要回去消滅蒼蠅……
哇靠!要噴多少殺蟲劑才殺得死蒼蠅?那種濃度肯定已危害人體,開窗驅蠅不就好了。
因為實在太好笑,所以甘巴忍不住跑去隔壁理髮店向國瀚稟報:「你的團員很難搞哦,居然買殺蟲劑耶!」
一時也讓國瀚哭笑不得,等甘巴出去後,他才指著停在鏡子前的一隻蒼蠅,問理髮小姐:「這個,蒙古話怎麼講?」
對方頗覺尷尬,以為國瀚在取笑她家衛生環境欠佳。
國瀚發現後,立刻解釋「蒼蠅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想學會如何用蒙古語說「蒼蠅」。哈哈哈!這是國瀚的口頭禪,當有人見到昆蟲而尖叫時他都會說:「不要怕,它們是我們的好朋友。」
所以有蒼蠅門窗打開趕它出去就好,不用殺它們啦!
(這段蒼蠅的故事好笑歸好笑,但重點是殺蟲劑對人體有害,吃泡麵也一樣……)
從我們房間望出去的暮色,這張相片可看到街景、旅社窗戶設計及美麗的窗簾,還有當天的黃昏景色,我喜歡這種一張相片就能把時間及空間交待清楚的拍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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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國瀚再去巡房,忙完已將近十點鐘,接下來就是我們飲酒聊天的時間了。
因為先前的爆笑「蒼蠅事件」,國瀚便順勢向我介紹這位EQ極高的當地導遊甘巴。他向甘巴學習到很多帶團的智慧,我抄了幾段下來:
【一】
某次團裡有位嗜吹口琴的團員,到處吹口琴給人聽。不幸在湖邊的度假村剛好和整團韓國人一起用餐,這位口琴佬竟跑過去演奏《阿里郎》,還誇說自己年輕時曾和韓國總統盧泰愚踢過足球。但人家只想安靜用餐,沒興致欣賞口琴“賣唱”。誇張的是我們這位老兄就給它黏在那邊拼命表演,絲毫不想離開。
心急的國瀚只好問甘巴怎麼辦?
甘巴教國瀚去櫃台買一瓶紅酒,過去放在桌上,客氣對韓國人說:「這酒是他(指口琴佬)請大家的!」
於是箭在弦上的兩國紛爭,立刻化解。
【二】
有次前去參觀豢養馴鹿的查坦人(Tsaatan)錐型帳篷,但團員剛好都沒買任何手工藝品,離開時甘巴便偷偷塞錢給巫師。
國瀚就私下請教甘巴,這是習俗嗎?
甘巴表示此乃「Spent money to save face」,當導遊要懂得如何「塞錢化解尷尬,以顧顏面」,這樣下次再來參觀,人家仍會熱切接待你的團員。
【三】
甘巴也會適時教育他的團員,有次參觀牧民的蒙古包,團員問說:「晚上這些羊不用圍欄圈起來嗎?」
甘巴直接回答:「不需要。」
「半夜不會有人來偷羊?」
「不會!因為我們是人(human),不是狼。」
這回答真是妙哉!一語雙關,此「人」泛指人類,更強調蒙古人有「人性」,不會偷羊。
【四】
當然國瀚的EQ也頗高,這段和甘巴的互動頗耐人尋味!
用餐時甘巴巧遇多年不見的好友,兩人便忘我地閒聊五分鐘,沒先安置團員的桌位。
待餐時國瀚就私下問甘巴:「你為何顧著和朋友聊天,沒先處理團員的事?」
經驗老到的甘巴無法忍受被質疑工作上的能力,整個臉立刻漲紅,拍桌反駁國瀚:「我和朋友十幾年沒見面,就聊個五分鐘,你的團員難道不能等五分鐘嗎?」
國瀚巧妙接說:「我只是學你們蒙古人直來直往的個性,好奇問你為何會如此處理而已。」
甘巴漲紅的臉立刻冷靜下來,坦然接受國瀚的“直來直往"與“好奇"!
【五】
今天在查坦人(Tsaatan)的錐型帳篷拜訪女巫時,有位蒙古人一直和甘巴交談,事後國瀚就問他聊些什麼?
甘巴說對方想賣馬奶酒給團員,所以他肯定不是當地牧民。
「你怎麼知道?」國瀚很好奇。
因為當地牧民的馬奶酒是和大家分享的,不是拿來賣的。
下午騎馬結束時,不是有輛車子路過時停下來,司機就取出一壼馬奶酒和馬伕們分著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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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聊甘巴的智慧,國瀚也談起他從六樓摔下及之後的復健過程,連帶回憶年少時當混混的荒唐往事。提及寫書及攝影的甘苦經驗時,我們因有共同的交集,所以特別能「共鳴」。除此之外,我們「共同」之處還頗多,例如兩人都很「惜福」,所以無法理解為何年輕團員捨正餐不吃要吃泡麵,可樂沒喝完整瓶就丟棄?當然我們也不「殺生」,皆能容忍與蒼蠅共存!
不知不覺已聊到夜深人靜,或許巫師已開始作法,祈求生靈平安、大地祥和。切記!任何「善意」皆會被回應,所以懂得為別人祈福的人,就是最有福報的人。
該睡了,怎麼覺得在蒙古每天都過得精彩萬分!尤其今天,有精彩的女巫與蒼蠅的故事。晚安囉!
在庫蘇古爾湖搭快艇時拍攝的水花
可能是被巫師施了法,所以蒙古的螞蟻居然這麼大一隻,比蒼蠅還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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