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旅遊05 胡沙維克賞鯨 @ 音樂旅行

　「紅顏若是只為一段情　就讓一生只為這段情

一生只愛一個人

一生總該看過一隻活鯨魚」- -　節錄自張艾嘉『最愛』

　　是啊！　一生總該看過一隻活鯨魚！

　　趕快聽聽我們的胡沙維克賞鯨之行吧。

■ 7月30日(星期六)第八天

天氣很好，風和日麗，真是賞鯨的好日子。

我六點多就起床，到胡沙維克漁港拍照，那個港口實在很美，晨光裏與其靜靜獨處，望著港灣內的漁船、海鳥、纜繩、浮標、鹹鹹的海風及早起的漁人們，體驗這一刻的美好。有時玩攝影並不完全只為獲得好作品，而是透過鏡頭更能讓心靈與當下的人、時、地、物全然相處。

在港口待了一個多小時，回來和Larry下樓去enjoy隨宿附贈的早餐，算是北極圈口味嗎？今天有三種北歐式的醃漬生魚片，記得其中一種是酸甜的黃色萊姆味道。

10點鐘回到港邊，上船賞鯨去囉！當然興奮異常，船上各色人種俱全，我們是亞洲的代表。港口外頭是長長的峽灣，東側是碧綠的山丘，散居著胡沙維克居民，西側則是積雪的綿延山脈。船出港了，百餘隻鷗鳥飛繞隨行，大家都心情亢奮。

一小時後，船行漸遠，啾鳴不息的鷗群漸稀。大家在船上走動、聊天，等待隨時有大鯨魚在眼前翻露。基本上所有賞鯨者都堅信自己會看到美麗的鯨魚，我們一船人也是。越到外海風浪越大，船身起伏加巨，我們繼續在航行中期待著。

忽然船上廣播聲起「一點鐘方向，有鯨魚的跡象，請大家睜大眼睛注意！」剎時，全船的人幾乎全湧向船的右前方(真擔心，船會傾斜翻掉)，所有望遠鏡及相機都出動，全副精神等待一隻鯨魚。情緒被挑動著，腎上腺素正上升，堆擠在船側的人群皆屏氣凝神，深怕miss掉任何一絲鯨魚的氣息。約過十來分鐘，凝視的遠處，起伏的波浪仍只是波浪起伏，大家才慢慢鬆懈下來，鯨魚可能游走了。於是聊天的聊天，走動的走動，直到廣播聲又起，這次是兩點鐘方向，人群又湧向右船側，專注凝視，一絲一髮都豎起，頓時之間，時光靜止，風雲詭譎，物換星移，宇宙洪荒，暮鼓晨鐘，時空移轉，乾坤挪移，幻化虛無……算了，回歸現實吧！這次，鯨魚還是沒現身。

船上的廣播說話了「鯨魚會游來游去，我們正繼續追蹤著任何可能的線索，只要鯨魚浮出海面呼吸……」，而我則老神在在，旅遊書上說此海域看到鯨魚的機率是99%，我們這船當然不會是那百分之一！沒錯，廣播又起，還是一點鐘方向，大家又擠向右前方，乘風破浪裏，我們正威猛地等待一隻，不！也許是一群鯨魚的出現。所有的望遠鏡及相機都指向同一方位，彷彿那一刻的驚喜隨時都會在歡呼中出現。而我，忽然擔心著等一下目睹鯨魚時的“狂叫”要用英文或中文？哪個詞比較震撼？會不會有文法錯誤的窘態出現？哎！想太多，十來分鐘又過去，鯨魚仍沒出現。

也許，待會船上會丟入一些“魚餌”把鯨魚誘過來，讓我們拍拍照，說不定還可以和鯨魚合照，心中滴沽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念頭，相信99%的鯨魚出現率，鐵定是賞鯨業者長年經驗及秘密法寶使然。果然，廣播聲又起，沒聽清楚幾點鐘方向，只是人又擠成一糰，我隨著人群擠，隨著人群望，情緒仍是激昂，風裏浪裏，等待一只美麗的尾鰭…時間分秒過，安靜一陣子後，廣播聲又起說移向前方了，聽到沒？“移”向前方！鯨魚終於出現，聽到沒？它在“移”動了。鯨魚…鯨魚…千呼萬喚，只為這一生一次的邂逅……開始有種“死也瞑目”的感動……紅顏若是只為一段情，就讓一生只為這段情，一生只為一隻鯨魚，這一切的一切……

不過，怎麼…怎麼…就……

人群…就忽然鬆散開了，是我弄錯什麼了嗎？再仔細集中我的“英語聽力”於風浪中的廣播：「Sorry！我們的行程時間到了，必須回航，因為這是大自然現象，可能鯨魚不想讓我們看，我們必須“移”動回胡沙維克，感謝各位參加這次的賞鯨之旅……」

什麼！不是鯨魚在“移”動，是我們的船要“移”動，賞鯨行程結束了？！那我的鯨魚呢？喂！我還沒看到鯨魚咧！…不是有99 %嗎？！…鯨魚呢？

■

　「啊～～　啊～～

自古多餘恨的是我　千金換一笑的是我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都是我

只有那感動的是我　只有那感動的是你

生來為了認識你之後　與你分離

以前忘了告訴你　最愛的是你

現在想起來　最愛的是你　紅顏難免多情

你竟和我一樣　

沒…看…到…鯨…魚」- -　節錄自張艾嘉『最恨』

■

好吧！接下來的行程…就…

13:30參觀胡沙維克鯨魚博物館　( 悶悶不樂中…)

14:20至遊客中心詢問車次及乘車點　( 心情低落中…)

14:30在超市買土司及沙拉當午餐　( 毫無知覺中…)

15:20回住宿處吃午餐　( 悲傷欲絕中…)

17:00搭車前往米湖地形區　( 聽海哭的聲音 ~ ~ 淒厲中…)

18:10抵達米湖投宿處　( 生不如死，遺憾中…)

21:00晚安　(與鯨訣別書…)

吾作此書，淚珠和筆墨齊下，不能竟書而欲擱筆！又恐汝不察吾衷…謂吾忍舍汝而死，謂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為汝言之…

■

沒那麼慘啦！只是沒看到一頭鯨魚而已，其實過程仍趣味十足、緊張刺激，這樣的經驗也夠回味無窮。賞鯨船回程時提供免費的熱可可及糕點，我吃得不亦樂乎。說到冰島旅遊總讓我豎起大姆指稱讚，雖然我們參加的不是“保證行程”，但沒看到鯨魚，公司仍招待我們再免費賞鯨一次。只是來回一趟要三小時，礙於時間及體力，我們決定放棄。

接下來，去胡沙維克鯨魚博物館“賞鯨”，天花板上懸滿各式龐大的鯨魚骨骼，彷若恐龍化石，我們像回到了侏邏紀。不過最有趣的是，博物館提供紙、蠟筆讓來訪的小朋友們畫鯨魚，於是，Larry和我都童趣盎然，各畫了一隻鯨魚“養”在博物館內。

上圖：胡沙維克鯨魚博物館，下圖：我在博物館裡專心用蠟筆畫鯨魚。

之後，我們去遊客中心確認車次並詢問搭乘點。訊息是問到了，但多了一段插曲。因為我感冒未癒，仍微微發燒，賞鯨擔心海風大，所以乾脆全部禦寒衣物皆披掛於身。在海上還好，但在街頭像個雪人般穿梭艷陽裏，就怪了些。遊客中心那位冰島的服務小姐見狀，忍不住問我從那裏來？正覺窘迫時，Larry己經渾厚響亮地幫我回答「T.A.I.W.A.N」，真是宣揚國威啊！

我們買了土司及沙拉回住宿處吃午餐，已下午三點多。房東太太知道我們要搭五點的車去米湖，豪爽地說要送我們去車站，冰島的人情味實在令人激賞。只是她先去銀行辦事(可能手續繁雜)，我們苦守寒窯十八年，眼看時間來不及了，只好拖著笨重的行李“步行”前往車站。

才出門剛好一輛長程巴士停在前方的郵局運載郵件，在冰島長程巴士通常也幫忙運送郵件以節省人力，這點我很欣賞。我告訴Larry，請司機順便送我們到車站，他一定會答應。冰島司機一向都是好好先生，再加上“我們故意裝可憐一點”，肯定會“得逞”。十分鐘後，我們就被送到車站了。Larry一直笑說，原來自助旅行的絕招之一就是“裝可憐”。

一小時的車程裏，沿途幾乎是狂沙滾滾，能見度不及十公尺，到了米湖地形區才知道今天刮起數十年來少見的沙塵暴，我們就穿越風沙而來。

下車後，問題來了，住宿處位在一里外，風沙中要拖著笨重行李走這段路實在“可怕”。Larry說「裝可憐啊！看會不會有人來載我們！」，我無奈地回答「怎麼裝啊，方圓四顧人車稀少，裝到可憐死，都沒人會來，乾屍兩具橫陳路邊！？」於是硬著頭皮拉著行李移動，兩個孤獨的身影便在曠野的道路上踽踽前行，不用裝就夠可憐了。後來，摩西出現，劃開紅海，帶領我們到達投宿處……別鬧了，當然不是，不過也算“神蹟”。剛才那輛巴士居然轉頭繞回來，問我們要去哪裏？(一時感動得涕淚縱橫)告知guesthouse的名稱，數分鐘後那輛六十人座的大空車就專程把我們兩人載送到投宿處。

天呀！冰島的司機實在太可愛，太有人情味，值得向全世界人告知。不過，我們的演技也該入圍金馬獎最佳演員獎，裝得夠可憐！連蒼天都感動。

今天的結論：

自助旅行的秘訣之一，便是要適時“裝可憐”，就會吉人天助。

(當初賞鯨時，全船遊客就該一起跳海“裝可憐”，說不定心軟的鯨魚就會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