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科隆浮潛04 天外飛來一隻豬 @ 音樂旅行

菲律賓旅遊04　天外飛來一隻豬

■　2016 年 4 月 4 日（星期一）第四天

鬧鐘仍設定在 05:30，簡單梳洗後便出門去海邊了。

來到科隆第四天，對當地治安已非常放心，也不包車了直接和當地居民共乘摩托三輪車（tricycle）去港口，費用 10 Peso（約台幣7元），不到十分鐘便抵達。之前都花 20 Peso 自己包一輛車，自從發現可共乘後就覺得和居民擠車好玩多了。

05:50 在遊客中心前的廣場下車，決定往東前去探索海上高腳屋，但要非常謹慎有禮才行，畢竟算是闖入私人的居家空間。而且很多高腳屋的步廊盡頭都是死巷，自身安全也要注意。先沿著瑪爾瓦街（Malvar St.）仔細把地形探過一遍，每條通往海面的步廊都又暗又窄，畢竟辛苦與海爭地當然要把空間留給住屋，走道越窄越好。那麼多暗巷，就先挑一條晃進去！結果盡頭是住家大門，根本是私人通道，趕快退出以免被誤以為闖空門。

有位婦人蹲坐於地倚盆洗衣，很親切，我順便請她吃糖果。

改試另一條時，探頭望去中間明亮處有位婦人蹲坐於地倚盆洗衣，畫面猶如我小時候家裡和別人分租共住的社區景象，於是安心隨著童年往內走。來到婦人洗衣處，先以當地話道聲「你好」然後微笑點頭致意，待她回笑再把幾顆牛奶糖放置椅旁，比劃說要請她的。潮溼的雙手無法拿糖，所以換她微笑點頭回謝。我往內指，問說可以再往前走嗎？她欲言又止，但仍挪開身體讓我過去。前行不到十公尺步道便懸空於海面，且簡陋到剩下兩三根粗竹竿勉強供人踩行而過。我好奇再往前走，若掉進海裡所有攝影器材皆會「泡湯」，因此每步都「如臨深淵」謹慎跨移。後來才發現前方原來是豬圈，以木板分隔成四小格，養了五頭豬。我一出現立刻群豬騷動，誤以為餵食時間已到，每隻皆將前腳攀附到欄架上發聲乞食。我倒也開心，抽出相機拍攝這些海上之豬。

真有趣！他們居然在海上養豬，或許可節省清理排泄物的麻煩。

剎時也恍然大悟，之前看過一部超棒的電影叫《天外飛來一隻豬》（When Pigs Have Wings），始終納悶為何巴勒斯坦漁夫會在海上網到一尾豬？現在終於明瞭，因為有人在海上養豬啊！不過真的要極力推薦這部電影，劇情以暴笑手法藉一隻豬諷刺以色列跟巴勒斯坦之間的政治及宗教糾結，攝影及美術設計非常出色，可邊看邊學習片中的光影運用。

最後再冒著落水的危險，慢慢從竹竿寸步退回，才知之前洗衣婦人為何會「欲言又止」，應該想勸我別過去吧！

移回窄巷婦人的老爸剛好回來，看見我便熱絡問說想不想去「跳島」，他們有船可載我出海。趕快很客氣地表示昨天已包好船，順手遞上幾顆牛奶糖才告別離開。

經常聽說菲律賓治安不好，但在科隆倒感覺不出來，所以又隨機探看幾條水上人家的窄巷，還和一戶人家分享我的蘇打餅乾才攔車搭回來。

我和這家人分享我的蘇打餅乾

你看！海上的高腳屋還有私人花園耶！

海上高腳屋的居民在海上養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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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0 大夥會合吃早餐。

用餐時我順便預付 6,000 Peso 的費用給小蔡，到時再多退少補。後來結算，五天內出海三趟及其他零零總總飲食交通費（不含住宿）每人才 4,600 Peso（約台幣3,220元），絕對比去墾丁或澎湖便宜，何況我們每天都吃現撈蝦蟹魚蛤的海鮮大餐。

而早餐乃住宿附贈，這家聖茲度假村（Sunz En Coron Resort）提供 8 款精美早餐，今天我點歐陸早餐（continental breakfast），有美味的土司、煎蛋、香蕉、柳橙、蘋果、生菜及洋芋沙拉。大夥邊吃邊聊，吃得超開心。

我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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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0 出發，要去港口和船伕 Harold 會合，今天仍向他包船，費用 2,000 Peso。排定的跳島行程為：

１．雙生湖（Twin Lagoons）

２．骨架沉船（Skeleton Wreck）

３．艾瓦揚海灘（Atwayan Beach）

因為東海大學那對小情侶之前已去過雙生湖，今天就不跟我們一起跳島，所以現在只剩 6 人。

但 6 個人分攤包船費用，每人也僅台幣 233 元，再套用這句「真是便宜到讓人不得不愛上科隆（Coron）」。

碼頭旁的「卡拉曼旅遊船協會」（Calamian Tourist Boat Association），

我們每天都來這裡和船伕會合。

雖然我們又遲到了幾分鐘，但 Harold 永遠燦爛地笑出兩顆深不見底的酒窩歡迎我們。

接下來得先去市場採買午餐的食材，我當然要跟去，那裡的拍攝題材可多了！

至於買些什麼就全權交由小蔡的岳父林爸決定，有老人家同行旅程中便不愁飲食了。林爸對各種海鮮的類別及價格瞭若指掌，只是他拼命驚嘆新鮮又便宜之際總是會「失手」越買越多，反正全天下的父母都一樣，只擔心兒女餓死。所以市場裡頻頻傳來小蔡夫婦的勸阻聲，才 6 個人不用買成滿漢大餐啦！

最後我們有了兩隻超大的軟絲（我只知道花枝，但林爸說那叫軟絲才對）、六隻螃蟹（林爸又說那叫花蟹）、大蝦、豬肉、海葡萄、菜豆、蕃茄、洋蔥及一大顆西瓜。你猜買這堆食材（含白米及木炭）花多少錢？約台幣 1,200 元，攤分後每人 200 元，真是新鮮又便宜，難怪林爸那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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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島第１站：雙生湖（ Twin Lagoons）

現在備糧充足，可揚帆出發去也，時間 08:55。

但我們沒有帆，這種螃蟹船（banca）倒是兩側各有竹製「蟹腳」，風強時可保持船身平衡。但不保證乘風破浪時海水不會潑進來，所以我都自備大型黑色垃圾袋將攝影背包綑綁在裡頭，再大的風浪也可「防水」。

往南航行 5.6 公里，09:53 來到位於科隆島上的雙生湖。

根據英文 Twin Lagoons 的直譯應是「雙胞胎潟湖」，但若僅是兩座湖那就沒什麼特色了，精彩的是這裡乃有「臍帶」相連的雙生湖。兩只碧藍清徹的潟湖就以三公尺的岩洞相通，落潮時可游泳經由岩洞穿梭於兩湖之間，漲潮時就得攀經山壁了。也因是潟湖，表示兩湖皆有狹窄的出口與海相連，因此冷、熱水流交錯。說到這裡，旁人肯定難以體會雙生湖神奇之處，但我可是親身感受潛泳時之「神奇現象」！明明悠哉游著蛙式，但身體就明顯感受到冷、熱兩股溫度不同海水交錯浴身而來，彷彿身體一分為二「雙身雙體」浮游著，所以經常低頭探看自己的肢體，確認「我」並非希臘神話中的雙頭獸俄爾托斯（Orthrus）。這種不協調的「人格分裂」體驗極為有趣，尤其是想像力豐富的人，可營造出無限幻想情境。

當我還「雙身雙體」悠遊時，有位漁夫划著獨木舟「諾亞」般掀波而來……

大夥驚訝於其「人舟同體」的流線身影時，也請教 Harold 能否借其方舟來讓我們變成諾亞。有求必應的 Harold 立刻過去借船，大夥起哄要林爸身擔諾亞救世的重責，結果偉大的現代版 Mr. 諾亞‧林才跨足上船便瞬間翻覆。前後不到兩分鐘，畫面已變成 Harold 拿著水瓢將船底積水一瓢瓢搯出來，無辜地清理善後。從此我們便冷靜地暫停所有的神話幻想，開始專心游泳，我只是一位觀光客和任何雙頭獸扯不上關係。

來此游泳的目的當然就是要「從此湖經岩洞游至彼湖」，只是長達 100 公尺的征途中，我又忍不住雙頭獸性大發，幻想過去那段曾屬於自己的神話榮耀。而林爸也決定再度駕馭方舟，以諾亞之名航至彼湖，不料這次也是「瞬間」翻船，Harold 又幽怨地拿著水瓢清理船內積水。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神話永遠是神話，人類學不來，身為觀光客還是專心游泳就好！

我們就是跟這個紅衣先生借獨木舟來划的

不管了！我們終於來到雙生湖「臍帶」，從岩洞游過去便是另一個潟湖。只是有幾位德國人不甘於平淡游過，於是從彼湖攀登山壁跨過岩洞，準備從高達 5 公尺的懸崖一躍而下。於是眾人皆鼓譟期待（明明都在游泳卻還有餘手可鼓掌），幾隻美男魚便在掌聲裡狂躍而下。相信我，掌聲絕對可以讓懦夫變英雄！

而我只是悠然藉岩洞從這湖游到彼湖，然後嘩然大開眼界，彼湖怎那麼多泊船，還熱鬧擠了一堆包裹著救生衣的觀光客。後來 Harold 才告訴我們，現在這湖（兄）乃「碼頭區」泊船特多，船多就人雜，所以他才帶我們停在剛才那湖（弟），反正雙生湖不管兄或弟都要參觀，以人少之湖（弟）當泊船基地比較舒服。果然佩服 Harold 的遠見，若一開始便停靠於船多人雜的這湖，剛才所有的神話瑕想就全沒了！其實我們的那湖還是美多了，崖岸邊有座水墨似的茅屋，配上盛開的滿樹白花（緬梔花），仿若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既然這湖沒有潑墨山水，那就專心潛水幫魚拍相片。這裡的魚都晶瑩剔透，害我的相機很難對焦，而且全自動的水底拍攝模式經常讓水波曝光過度，怎麼拍都未盡人意，只好開心玩水！

此時正游過來一隻全身刺青之壯男，我忍不住稱讚其頗有藝術境界的刺青花紋，害他特地停下來，拔下面鏡與呼吸管非常紳士地向我說「謝謝」。哦！原來我從不用呼吸管，所以可以邊游邊講話唱歌，在別人眼中應是隻「聒噪的魚」吧！

玩得渾然忘我，10:50 才被么喝著該從這湖游回那湖了。

11:10 擺鰭搖尾游回冰火兩股海水交流的泊船處，抖去身上水漬恢復成人形，再悠閒攀回甲板休息。

但接下來就悠閒不得了，據說我那台防水相機最好不要在水底連續拍攝一小時以上，但剛才已不知不覺拍了 100 分鐘，得趕快保養相機！我特地從台灣帶了鮮奶塑膠空瓶，裝滿淡水放在船上，每次浮潛結束便先用淡水沖洗相機。所有可扭動的按鍵都要來回移動並沖淡水，以避免鹽分堆積，然後再以橡膠吹塵球把相機接縫之水漬吹乾。結果相機都還沒保養完，已來到下個景點，又要下海浮潛了！

這畫面很酷吧！

其實是船伕拿浮板讓大家手扶著，僅船伕游泳拉著大家移動。

所以都沒人在踢水，全部懸浮在水中。

雖然差幾公分就可碰觸到湖底了，但還是足以淹死人，

泳技不好的人，千萬要穿救生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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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島第２站：骨架沉船（Skeleton Wreck）

11:12 往西南航行 2.79 公里，11:42 來到位於科隆島東側的骨架沉船。

這個景點又是探看沉船，科隆的每艘沉船都有命名，這處便叫「骨架沉船」，因為船身僅剩 25 公尺長的鋼製龍骨、肋骨及桁架等「骨架」。又因沉船深度僅 5 至 22 公尺，離岸邊也近，乃浮潛觀船的絕佳地點。

但我對沉船實在興趣缺缺（沉船不就是海裡的墳墓），所以下水不久便游至沙灘邊的珊瑚礁看魚了。尾隨我來的還有林爸，我們兩個老男人都不喜歡逛海底墳墓。

既然林爸也過來看魚，便請他稍候，我先回船上拿我的法寶來餵魚。

此時船伕已幫我們把白米煮成飯，炭火煮米鍋底總會有燒焦的鍋粑，我就把焦飯塞進小保特瓶，在水底輕按瓶身便能擠出飯粒誘魚。林爸和我皆不用呼吸管，就先吸一大口氣再同時潛下水，我擠米誘魚，兩人齊看湧魚爭食。如此來回數十次，至少看到 1,000 隻以上的魚吧！

我的感想是「舉凡大地萬物都要競爭才得以生存」，連慈眉善目的魚兒搶食時都面目猙獰，太清高善良的物種應該都絕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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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島第３站：艾瓦揚海灘（Atwayan Beach）

在沉船區停留 1 小時後，12:38 又啓航前往……想也知道肯定是某個白沙灘，只要是跳島，中午一定會找個沙灘用餐。這些沙灘的管理者通常是原住民，每人得支付 100 Peso（約台幣 70 元）的環境維護費才能登岸。我好喜歡這樣的營運模式，至少這些海灘沒被外國財團掌控，不會有餐飲或紀念品店。酌收環境維護費也能以價制量，不至於擠滿觀光客。這也是為何我那麼喜歡科隆，因為它還很原始，尚未過度觀光化。

反正往南航行 1.89 公里後，13:05 我們來到艾瓦揚海灘，得把船伕烹煮好的海鮮大餐逐盤端至沙灘上的茅草屋，好讓大夥在濤聲椰風裡享用午餐。當我們的螃蟹、紅蝦猶如嘉年華會從船上遊行過沙灘，再歡愉來到餐桌時，他船的遊客皆投以艷羨之目光。他們不知食材乃我們自備，只是莫名覺得為何如此豐盛！

在林爸「唯恐子女餓死」的慈父型採買概念下，由他一手準備的食材，每天都讓我們吃到快撐死。終於明瞭了，來到科隆最致命的危機並非治安不好或溺水意外，而是海鮮吃到撐死。

飯後那顆大西瓜真的吃不完，我拿了許多送給管理沙灘的原住民。接下來呢？每個人都飽漲如大肚魚，完全不想下海浮潛，於是決定窩在沙灘吹海風聊天。林爸最悠閒早就躺在椰影下午睡，其他人就圍著船伕 Harold 聊天，出國時我最喜歡聽當地人說故事了。臉頰隨時會笑出兩顆酒窩的 Harold，成長過程並沒那麼順遂，年少時父親便去世，母親改嫁後就得自立更生。15 歲就跟著大人出海捕魚，傍晚出海天亮才回來，每天工作時間長達 13 小時。後來越學越多，才慢慢從漁民變成載觀光客出海的船伕。現在 25 歲了，兄姐都已婚嫁，身為老三的他得扶養下面的七位弟妹。經我們好奇詢問，得知以一位正在就學的妹妹為例，每月學費及生活費約 7,000 Peso（台幣 4,900元）。此時不知哪位居然問 Harold 怎不再繼續唸書？想也知道養家都來不及了，怎可能再去唸高中上大學！Harold 倒也看得開，只是淡淡地說他知道在台灣唸大學很便宜，但在菲律賓很貴。現在連結婚都不敢想，先讓那些弟妹受教育再說。這些話聽得我們這些外國觀光客頗覺心虛，後來才知連船也不是他的，Harold 只是「上班族」，有出海才有薪水。難怪他經常殷勤守在碼頭等待觀光客，只要有人詢問便可能有生意作。Harold 是個開朗樂觀的大男孩，充滿正面能量，幾乎向他詢價的人都會包他的船！今天清晨我拍攝水上高腳屋時，就在公園看到他跟隨教練在學習打拳，現在年輕人都嘛整夜沉溺網路，誰會大清早起來運動？所以立刻過去向他打招呼，並舉起大姆指致意。

清晨在公園隨教練學習打拳的Harold（他永遠在微笑）

當然我們也頗覺婉惜為何像 Harold 這麼打拼的年輕人怎會沒有自己的船，於是問他買艘螃蟹船要多少錢？得知約台幣 18 萬之後，我們幾位開始盤算是否要合資買船，平日就交由 Harold 經營，自己（或親友）過來度假時便有船可用……人生有夢最美，但這夢也太美了，伴隨椰風陣陣，連我都幻想能永遠留在這裡，好夢永不醒！（我們竟不知不覺在海灘上快樂地聊了將近 4 小時）

離去前我仍不忘向原住民買顆椰子喝，在台灣哪有機會喝到這種現摘的椰子。也順便買一顆椰子請「我們的未來員工」Harold 先生喝，想學習當個稱職老闆首先要從善待員工做起。喝著甜美椰汁的同時，我已深信不久的將來我將坐擁自己的船隊，叱吒太平洋海域……

艾瓦揚海灘外環繞著美麗的珊瑚礁，15:50 「我們的未來員工」Harold 又引導我們環游一圈美麗的海底花園，16:30 才啟程歸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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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大夥都累了，披著大浴巾在船上搖搖晃晃打盹。

Harold 把船交給我們的廚師掌舵，自己坐在船頭尖處隨風乘涼。航經某片海域時，只見他招手要我過去，別人或許沒那個膽量移至沒護欄的船尖處，但我一定敢去，我天生就有魚的血統。迎著勁風移至 Harold旁，他才指著海面要我看。天啊！水底遍布無數巨型白色水母，當我們的船飛馳而過時，就見蒼藍海水下一朵又一朵的「白雲」飄過，美到極為不真實。

我忍不住告訴 Harold 要去拿相機來拍攝，他叫我留心，風強浪大相機不要掉進海裡。其實我並不是要拍攝水母，只是想把 Harold 的故事拍攝下來。你看這位 15 歲就出海打拼的年輕人，正瀟灑安坐於飛馳的船頭，海面上白雲處處，海面下也白雲處處，誰那麼幸運能天天享有如此美景！

Harold這位 15 歲就出海打拼的年輕人，正瀟灑安坐於飛馳的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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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5 進港後，便向Harold道謝並依依不捨告別。（幫他拍攝的相片，回台灣後都有寄給 Harold）

明天要回台灣了，今天是最後機會可攀登港口旁的科隆地標達布亞斯山（Mt. Tapyas），攻頂需爬完 726 個台階，之後便能居高臨下以 360 度俯瞰科隆鎮及港口。

小蔡一家人要先搭摩托三輪車將蛙鞋及浮板拿回旅社，再過來爬山。我的泳具僅有蛙鏡，就不隨他們回去，直接先去攻頂，身負重達七公斤的相機背包，可以慢慢邊爬邊休息，大夥就約好在山頂碰面。

在山腳問路時，有位年輕小伙子 Donald 說他也要上山，叫我隨他走即可。Donald 乃現役軍人，休假回科隆，趁黃昏氣溫稍涼過來爬山鍛鍊身體。很熱情邀我晚上一起吃飯，我告知與朋友同行不便單獨行動，下次來科隆再登門造訪，他留了手機號碼及e-mail給我便小跑步登頂而去。沒辦法！揹負的攝影器材太多，無法跟上他的腳步。我邊走邊休息，20 分鐘後終於也頂登了，倚著欄杆便開始拍攝科隆全景。換了幾個不同角度後，忽然有人從背後拍我肩膀，轉頭看原來是 Donald，笑著說我的東西遺落了，然後把黑色僧侶袋遞還給我。趕快向他道謝，剛拍攝時放在階梯口的，雖然裡頭只有蛙鏡及長衫，但仍萬分感謝Donald細心幫我拿過來。

達布亞斯山頂有座高聳的十字架，氣勢猶如里約熱內盧的基督像，我試圖以不同角度拍攝。覓景時就看到有位帥氣金髮少年，居然把相機交給另一位東方女孩請她幫忙拍照，他怎麼如此信賴陌生人，出國時我絕對不敢把相機交給不認識的人。但轉眼就看到金髮少年已攀爬至遠處的鐵桿上，雙手平舉如十字架上的耶穌，高聲喊過來請東方女孩趕快拍攝！此時正值落日時分，得讓相機「曝光不足」才能拍出美麗的翦影，於是提醒女孩將相機「調暗」再拍攝。但女孩不知所措地說相機並非她的，不知如何調整！攀吊鐵桿上的「耶穌」已頻頻催促了，僵掛其上想必很累。情急之下乾脆用我的相機幫他拍攝，待「耶穌」復活回到地面，才告訴他自動相機拍不出夕陽的色澤，然後讓他看我相機裡的相片。只見他大聲喊讚，留了e-mail要我一定得把相片寄給他。哈哈哈！幫「耶穌」拍照真是有趣的旅行經驗。

「耶穌」來自奧地利，後來就和他聊起我去薩爾斯堡（Salzburg）遇到狂風暴雪的旅行經驗，還提到自己曾出書介紹奧地利音樂。沒想到旁邊幾位菲律賓高中女生聽到我們的聊天內容，就靠過來要看我這位出書的作家，瞬間我像隻動物似的被許多好奇的眼睛團團包圍。幸好小蔡一家人正好登頂，我趁機擺脫作家身份變回觀光客過去跟他們會合。

之後便閒坐山頂守候日落，此時有對情侶以腳架自拍兩人在落日裡擁吻的美麗翦影，我遠遠看過去就知道腳架太高，人影無法和夕陽搭配在一起。立刻雞婆地過去「建議」他們調低腳架以仰角拍攝，才會有甜蜜的婚紗照。經指點後，兩人喜獲浪漫之夕陽擁吻照數張。

此時我轉頭看向小蔡：「落日美成這樣，你們夫婦倆怎不過來拍照，我親自掌鏡，不加收任何費用！」於是這美好的一天就在我幫小蔡拍攝的夕陽擁吻裡浪漫畫下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