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自駕旅行08 萬翼囂囂如女巫鬧節之卡梅爾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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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預計要從舊金山沿著海岸往南行駛到濱海小鎮卡梅爾（Carmel by the sea），那裡是美國詩人羅賓遜．傑弗斯（Robinson Jeffers）長居之處，在這個時節他曾寫下這樣的詩句：
每年十月，幾百萬條小魚沿岸而泳，
沿著這大陸的花崗石邊緣，
在它們當令的季節：海禽們多盛大的慶祝。
萬翼囂囂，如女巫鬧節，
蔽沒昏黑的海水。
此段詩文的譯者是 余光中
而隱居於卡梅爾（Carmel）的尚有國畫大師 張大千，
其故居名曰「殿春簃」，
以台幣 1 億 9 千 1 百 26 萬拍賣成交的水墨畫「巻去青靄望水天」便創作於此！
國畫大師張大千以台幣1億9千1百26萬拍賣成交的水墨畫「巻去青靄望水天」
■ 2019 年 9 月 23 日（星期一）第 8 天
06:38 起床，做瑜珈。
07:45 渾身是汗，沖澡去。
10:00 離開下榻之雅樂軒酒店（Aloft San Francisco Airport），往南前去濱海小鎮卡梅爾（Carmel by the sea）。
附近沒早餐店，所以略過，以零食果腹。
和女人出遊的好處就是會有「滿車零食」，我抽出一包波羅蜜脆片（Sprouts Farmers Market Crispy Jackfruit），哇靠！還真好吃。而且不會有罪惡感，因為並非麵粉製品，是原味果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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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兩小時，行駛 158 公里後，隨興在莫斯蘭丁州立海灘（Moss Landing State Beach）停車休息。
沿途車內四人的「分工」是：
他們 3 個剛好 3 支 iphone，前座兩位女生的兩支手機就分別開啓 google 來導航，一個英文版，一個中文版，互為備援。臨時要查詢資料時，則由後座的香港教授以他的 iphone 搜尋資訊，再回報給前座之駕駛。而我呢？任務就是吃零食，陪大家聊天。香港教授偶爾會用手機播放音樂讓我們欣賞，於是我聽了 30 幾遍茄子蛋的《浪子回頭》及 Rod Stewart 的《Forever Young》。
終於，大夥覺得該休息了（已行駛兩小時），香港教授速查地圖，得知附近有海灘，當機立斷停車看海！
然後，我們就很神奇地出現在一個“不算是風景區”的風景區裡……
沒其他觀光客，但眼前景象美如詩畫。
薄霧裡帆影點點，風沙中野叢蒼勁，野鳥起落於波光瀲灩裡，我們則輕步於靄灰色的水畔，各走各的，互不干擾。
難怪，羅賓遜．杰弗斯（Robinson Jeffers）會寫下這樣的詩句：
附近海濱曠無一樹，
貧瘠的荒野，
瘦削地張在狀如火焰的岩石之上；
蒼老的汪洋在大陸的腳下，
浩瀚的灰色伸展著，在迤邐的白色的激動之外。
我們 11:55 抵達，12:42 離開，停留 47 分鐘。
居民來這個海灘主要是釣魚、衝浪、騎馬、賞鳥、野餐；我們則是來發呆，靜觀……蒼老的汪洋、貧瘠的荒野、浩瀚的灰色、迤邐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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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看到我上面的紅色註記？居民喜歡來這裡 野餐。
剛好我們也餓了，得找地方用餐！
煩請香港教授速以手機查詢附近餐飲資訊……
迅速查完，立刻回報餐廳不多（僅 15 家），評分最高的是一家魚料理（Phil's Fish Eatery），當然不考慮，因為台北老闆吃素。
排名第 2 的，居然是輛專賣“朝鮮薊”的餐車，也太酷了吧！
全車皆同意，直接過去用餐，很好奇光用朝鮮薊能變出什麼料理？
從這邊過去，根據 google 地圖顯示是 8.6 公里，8 分鐘便可抵達。
13:05 來到朝鮮薊餐車（The Choke Coach）。
就在公路旁一間大型農產店的廣場，停著一車綠色廂型車。
上圖：朝鮮薊餐車（The Choke Coach），下圖：新鮮的朝鮮薊。
附近盛產朝鮮薊（Artichoke），在店內現摘現賣，餐車則提供朝鮮薊料理，諸如：油炸、清蒸、火烤、潛艇堡等。
我們剛好四個人，各點一份，四種都嚐試。
我食量大，光朝鮮薊吃不飽，需要麵包幫忙填肚子，所以點朝鮮薊潛艇堡。
以前在歐洲經常跟當地朋友品味朝鮮薊，是很優雅的那種吃法。一瓣一瓣將花苞剝下蘸蜂蜜芥末醬，以齒刮食瓣底鮮嫩部分，讓嫩苞與醬料在嘴裡完美融合。反正就是一瓣一瓣慢慢嚼食，配茶點聊天，享受悠閒的午后時光。浪漫的法國人還戲稱朝鮮薊為「花心男人菜」，因為萼片向四面八方伸展開來，有點拈花惹草的感覺！
曾有人說：「外型詭譎、內在溫柔的朝鮮薊，是世上最“難吃”的美味」，這裡所謂的難吃並非味道不好，而是吃起來很麻煩，要一瓣一瓣慢慢品味。哪知傳到美國居然就油炸、火烤，好個美式速食吃法！
朝鮮薊吃起來味道和「芋頭梗」極像，就是芋頭在地面上的莖啦！台灣素食自助餐經常有這道菜。而朝鮮薊的外表頗像台東釋迦，於是我就發明這個公式：
朝鮮薊 = 釋迦 + 芋頭梗
還有，朝鮮薊和朝鮮一點關係都沒有！它來自歐洲，最早可追遡至公元前四世紀，乃世上最古老的栽種植物之一。本身富含洋薊酸、綠原酸、木犀草素等成分，具抗氧化能力，可抑制膽固醇合成，降低三酸甘油脂，且有護肝效果，也可幫忙消化體脂。（根本是仙丹嘛！這些都是購物網站上寫的，哈哈哈）
但我確信，這餐真的能幫忙消化體脂，因為沒吃飽！
上圖：烤朝鮮薊，下圖：我吃的朝鮮薊潛艇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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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3 離開朝鮮薊餐車，要往南 17 公里前去今晚停宿的沙堡旅館（Sand Castle Inn）。
14:25 抵達。
辧理住房登記後，我分配到 206 房。
大夥先安置行李，休息半小時再出發去卡梅爾小鎮。
此趟國家公園自駕之旅，乃四個人分工合作規劃，今天的旅社及晚餐皆由我安排。對這種類似汽車旅館的停宿處，大夥頗滿意，看起來就像長途卡車司機在住的，停車場很大，房型簡單便宜又舒適。
15:10 集合出發，往東南 12.2 公里前去卡梅爾。
沙堡旅館（Sand Castle I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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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爾（Carmel）以「藝術家聚集」及「都鐸復興式建築」（Tudor Revival-style）聞名，美如童話故事裡的小鎮！
1906 年舊金山大地震之後很多人來此避難，僅 2.8 平方公里的安靜村莊便逐漸發展成兼容並蓄的藝術小鎮。從此吸引更多作家、詩人、畫家、音樂家定居於此，目前居民約 3,722 人。獨具特色的歐式街道及美麗海灘，讓不少旅遊雜誌將其評選為美國 10 個最美的小鎮之一。
下面是幾則卡梅爾有趣的特色：
1. 不鼓勵穿高跟鞋，超過 2 吋以上要事先提出申請。
2. 建築物沒門牌號碼。
3. 街道沒紅綠燈。
4. 友善寵物，商店及餐廳皆允許狗狗入內。
5. 禁止連鎖餐廳、速食店進駐。
6. 擁有數百家特色商店及畫廊，皆當地人經營，提供個性化服務。
鎮裡“老樹參天、樹根蔓延”造成地面凹凸不平，因此常有貴婦絆到高跟鞋而跌倒，進而控告市政單位。小鎮當然不會因此砍樹，而是直接禁穿高跟鞋，如此明智之決定令人拍案叫絕！
小鎮不需要紅綠燈，也没門牌號碼，因為早期這裡住的都是藝術家，他們會幫居所命名（房子跟人一樣有名字），而非編個死板的門牌號碼。正如在卡梅爾住過十年的國畫大師張大千，前後兩處住所便別分叫「可以居」及「環蓽庵」。
但沒有門牌號碼郵差如何送信？
不用擔心！居民會租郵政信箱，自己去郵局領信。
郵差不用送信，就不會到處被狗追，大家可安心養狗，卡梅爾是個非常友善寵物的小鎮。
漸漸許多退休的醫生、律師、演員、企業高主管也聚居於此，演過「荒野大鏢客」的克林伊斯威特（Clint Eastwood）就曾當過卡梅爾鎮長，另外美國詩人羅賓遜．傑佛斯（Robinson Jeffers）的故居也在此，他以當地環境為背景寫下許多偉大詩作，例如〈鳥與魚〉在描述卡梅爾近岸 海鳥 撲吃 魚群 之壯觀場面時，便用了這樣的文字「萬翼囂囂，如女巫鬧節」。
剛好我們的台北老闆數年前也曾和歌手齊豫造訪過卡梅爾，〈飛鳥與魚〉則是齊豫填詞、演唱的作品：
睡不著的夜
醒不來的早晨
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
今天的不堪如何原諒昨日的昏盲
飛鳥如何去愛
怎麼會愛上水裡的魚？
傑佛斯說：鳥撲抓魚，無關公理與仁慈，只是上帝的宏美。
齊豫則說：鳥愛上魚，兩個能在哪築巢？真是無奈的浪漫。
西方詩人及東方歌手之交集不只於“鳥與魚”，他們也都有“地球之眼”……
傑佛斯的詩作〈眼〉就把太平洋形容是地球的眼睛，美洲、亞洲、澳洲、南極洲環於四周，恰似永不闔上的眼皮。
而齊豫有首〈一面湖水〉，歌詞就是：
有人說高山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顆眼淚。
齊豫另一首〈九月的高跟鞋〉，
則寫著：脫下寂寞的高跟鞋，赤足踏上地球花園的小台階
這不正是卡梅爾的寫照嗎？
來到美如“地球花園”的卡梅爾，就是要脫下高跟鞋……
（卡梅爾禁穿高跟鞋，硬要穿的話，得事先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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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15:25 抵達卡梅爾，在此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逛街」及「守待日落」。
那就先逛街吧！
此乃官網簡介：卡梅爾購物區由數百家獨一無二的商店組成，您不會在這裡找到連鎖店或購物中心之類的店，幾乎所有商店及畫廊皆本地人經營。這意味著您將獲得個性化服務，通常這些服務直接來自業主本人。另外，千萬不要錯過卡梅爾眾多小巷和迷人庭院中琳瑯滿目的商品。
其實我們不擅血拼，純粹欣賞那些賞心悅目的特色商店。
有些店實在太高貴了，我們那兩位逛街經驗豐富的美女才進門就懂得將包包摟抱於胸，以免不小心 轉身 時側肩掛包以「悠美的弧度」將陳列之名貴物品碰落摔破，而支付天價賠償金！
不過那些華而不實的紀念品實在太引吸人，連購物慾極低的我，也在 1972 年的老店卡梅爾海灣（Carmel Bay Company）買下三個購物袋（台幣 $246）及一尾鯨魚（台幣 $921），此乃我的戰利品：
仍然繼續逛街，畢竟這裡有數百家獨一無二的商店及藝廊，只是努力克制不再失手採買。卡梅爾店家的招牌皆極具創意，於是逐一拍攝，收集那些美麗的商業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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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梅爾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逛街」及「守待日落」。
所以，我們：
15:25 抵達，開始逛街。
17:20 逛街結束（已逛 3 小時），移車去海邊。
17:30 來到海邊，躲在車內避烈日，等夕陽，吃零食。
為何要「吃零食」，因為中午每人只吃一朵朝鮮薊，當然很快就餓了！
稍微補充能量後，便開始鑑賞沿街的濱海別墅，應該是巨富才住得起這「海景第一排」！
18:32 走到沙灘看日落。
圓滾滾的火紅太陽逐漸往海面貼近，燃起如「女巫鬧節」般的宗教氣氛！先是淺褐金黃的海與天，慢慢轉成橙紅及暗赭，奇幻色彩裡有人影流動於沙灘上，歡送落日消失於水平線……然後，深藍天空暗下，夜燈漸亮。
此時，最適合聆聽齊豫的〈萬靈之夜All Souls Night〉，請點選：
Bonfires dot the rolling hillsides
重重山巒 營火點點
Figures dance around and around
旋舞之人影
To drums that pulse out echoes of darkness
伴隨鼓聲拍擊出夜的脈動
Moving to the pagan sound
漸成原始的異教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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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5 離開海灘，吃飯去！
餐廳是我選的，因為這家達梅特拉餐館（Dametra Café）提供素食，我們的台北老闆吃素。在卡梅爾的124家餐廳中排名第 3，強調使用當地新鮮食材，以歡笑與愛為主軸，帶領大家享受來自地中海的美食體驗。
19:42 抵達餐廳。
之前提過在卡梅爾「建築物皆沒門牌號碼」，所以餐廳的官方住址就是：
多洛雷斯街 和 林肯街 之間的 海洋大道
Ocean Avenue between Dolores St & Lincoln St
幸好有看到招牌，不然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
達梅特拉餐館（Dametra Caf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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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 離開餐廳，往西北行駛 12.2 公里回旅社。
21:07 抵達沙堡旅館（Sand Castle Inn）。
時間尚早，四個人決定出門散步，順便採買。
不過已逾九點，諸多商店皆已打烊！幸好找到大型賣場（Lucky），才買到明天所需的水及水果。
21:49 散步回旅社。
本該互道晚安，安眠去！哪知兩位美女隔壁住進六位彪形大漢，想必是長途載貨的卡車司機。雖然人家沒那麼可怕，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於是香港教授和我兩位（彪形小漢）特別護送美女回房，還在走廊聊了一會，讓隔房的司機們知道我們四人同行，並非勢單力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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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共行駛了 208 公里，從舊金山來到「萬翼囂囂如女巫鬧節」之卡梅爾小鎮。國畫大師張大千在此定居了十年，美國詩人羅賓遜．傑弗斯（Robinson Jeffers）也長居於此，循著他的詩作，我們也想起曾經前來造訪的齊豫及為其譯詩的余光中。
對了！午餐我們吃了朝鮮薊，那種結構華麗的植物從此成為四人共同的記憶。
吃朝鮮薊之前，還停靠在一個「薄霧裡帆影點點」的灰色海灣……
滿車零食被耗掉一半，沒吃早餐，中午的朝鮮薊又消化太快，囤糧被充饑了！
此乃我們快樂的一天，晚安！
延伸閱讀「2019美國自駕旅行」系列遊記 ( 請點選閱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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