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時旅遊篇
■ 2008年3月31日
上午七點鐘隱隱醒來,發現太早了,又繼續睡,直到二樓的法語廣播又迴盪在各樓層空間,確定Vincent已醒,才跟著起床。已經九點多了……
今天仍沒想要出發去巴黎,窩在Vincent家這個超舒適的大空間,每分每秒都是愉悅的快樂狀態,我貪於眷戀這種悠閒。
這是我的床,我在歐洲度假時的床。
■ 1024個國家
和Vincent先後洗完澡就開始我們的早餐,這是一天中最美好的閒聊時光,吃的食物每天都差不多,但聊的話題就天馬行空了。
今天Vincent說的是他的房客的故事。
房客?
Vincent有不少房子分租給別人,所以房客無數。
為何Vincent這麼有錢?
Vincent是個天才型的人,他自行研究並撰寫防止嬰兒猝死的程式,不但申請專利也賺了不少錢。之後把公司賣給美國人,年紀輕輕就退休下來閒雲野鶴般過活,每天悠悠哉哉地慢慢吃上一個小時的早餐。台灣當然也有這種天才型的人,但大多奉行拼命賺錢的積極人生觀,每天忙著努力工作,而Vincent則是努力享受生活。
Vincent說,兩年前他有位房客是德國人,娶了法國太太,兒子在比利時出生,這個家庭就像是標準的歐洲縮影,自從歐盟成立後,國與國之間的疆界消失了,大家融合為一體,多好!
他又舉例,原本住在里斯本(葡萄牙)的老夫婦一直以為德國人都很冷酷無情,後來隔壁搬來一個德國家庭,從此老夫婦開始發現德國人並沒那麼可怕。現在整個世界不斷融合演變成一個地球村,我們都是村民,所以要學著和平相處。
接著……Vincent像老爸對兒子進行「庭訓」般下結論給我......你們應該多和大陸人民相處,學著融合成一體,就不會有戰爭了。
拜託,事情沒那麼簡單啦!光台灣本身的統獨兩派就吵到「足以國力衰退.自取滅亡」了,誰還管什麼「融合一體.世界地球村」。實在不想和Vincent聊這種話題,不是我沒興趣,而是這種個人無法決定的事,期許了一堆願景又能怎樣?
我只是回答了一個“我自認還不錯”的答案:「中國如何統治香港,會對台灣的統獨傾向產生一些參考效果。」
Vincent對我這個政治“朽木”覺得不奈煩了,開始長篇大論地告訴我,不止香港,連西藏、新疆的變化都會牽動中國和台灣的關係,但你要察覺背後操作的那隻黑手 - - 美國,他們恨不得中國能分裂成兩個、四個,甚至八個國家。
哦…所以我瞭解了,依此類推…分裂10次後會變成2的10次方,答案是1024個國家。若有1024個新國家在地球上出現,那麼奧運開幕進場時可能要耗費八個小時……也許奧運會因此被迫取消。地理課本因為要多介紹這1024個國家而變成厚厚一本天書,世界地圖則因要用各種顏色來呈現這些國家而變成一幅梵谷的畫作,許多國家也因搶著挑選合適的「國花」而反目成仇。沒搶到好花的國家,只好把「國花」訂成高麗菜或玉米。而諸如冬蟲夏草及海葵、珊瑚等看起來像“花”的品種,都在國際法庭上等著裁定能否被當成國花,因為四川的「成都人民共和國」及台灣的「澎湖民主聯邦國」都想搶過來當國花。至於「國鳥」也是吵成一糰,最後連“雞”都很熱門,反正不夠用,某個國家只好率先宣佈“麻油雞”是他們的國鳥,當然陸續有“鹹酥雞”、“白斬雞”、“馬殺雞”……等被搶去當國鳥。
吚!“馬殺雞”也是一種鳥嗎?
「Hi,你在發什麼呆?」Vincent大聲么喝著,瞬間將我從這1024個國家的聯想中喚醒。
「你在想什麼?」Vincent又問了我一聲。
我笑出一排白牙說:「我……忽然想到肯德基的“炸雞”?」
我在Vincent家的各樓層間亂找題材拍攝,還拍下不少好的相片呢。
■ 小跟班
早餐後Vincent上網去處理一些事,我則在各樓層間亂找題材拍攝,拍了不少好相片。
快十二點時,Vincent說他得出門辦一些事,問我跟不跟?
跟啊!當然跟。反正我是不吵不鬧的乖寶寶,放我到任何地方,只要有相機在手,都可拍出一些好作品。
Vincent列出今天要做的事:
1.把壞掉的微波爐送去回收廠。
2.打兩把新鑰匙。
3.買水管。
4.搬回昨天買的印度古桌。
5.下午三點去探望他八十幾歲的老媽。
光這幾件事就可發現比利時和台灣生活上的一些差異,他們極重視環保,微波爐壞了會自己開車將它送去專門的處理廠回收。還有他們的鎖匠不會隨便幫你打鑰匙,以防壞人複製,所以必須去專門的瑣店,那裡有你的個人資料,確認後才會打鑰匙給你。比利時人不習慣和父母或成年子女住在一起,但都會抽空探望彼此。怎樣?許多觀念都和我們不同吧!
十二點半出發,我樂於當個小跟班,Vincent也樂於把我帶到各處去“展示”,像隻寵物似的。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們會一路開心聊天,發現任何新鮮事物就下車玩耍一番,享受生活的樂趣。
■ 閒晃
今天的陽光很美,完全不同於昨日的淒風慘雨。
不知怎麼聊的,Vincent開始敘述他的航海往事。在歐洲每個國家都藉由便捷的運河網連結一起,所以他們時常開著私人遊艇旅行,像今天這種陽光普照的日子,最適合航行到比利時的北海,若興致好的話,還可把船開到荷蘭去。他們的航行就像我們開車旅遊一樣,沿河到處觀光或者泊船在河港裡再上岸去逛,港邊會有酒吧、餐廳、紀念品店及百貨公司等娛樂場所。每個河港都有各國來的遊艇載著遊客前來觀光,形成另一種水上地球村的縮影,這些運河也使得各國的交流更加緊密,看來歐洲諸國比位居海島的台灣更具水上國際觀呢。
Vincent越說越起勁,從我口中得知台灣沒有這種私人遊艇的度假文化時,就把車子開到布魯塞爾一處河港,讓我下車觀看那些各國停泊過來的船。
我和Vincent都是迷戀海洋的人,光在河邊看船就興奮無比了,Vincent說明後天一定要抽空帶我去比利時的北海……看來,我的巴黎之行似乎有點遙遙無期了。
沉浸完一場海洋的心情後,我們才前住微波爐回收廠,但排隊的車陣長達數十輛,Vincent當機立斷決定改天再來,然後就開車往鑰匙店去了。二十分鐘後,拿到兩把有身份證明的合法鑰匙,順道買完水管才進市區。
Vincent直接把我帶去一個露天跳蚤市場,買了兩個潛艇堡,兩人邊吃邊逛著。我最喜歡逛跳蚤市場了,尤其有這麼美好的天氣。之後再去載Vincent買的印度古桌,又多買兩個大石雕,才一起把東西運回家。
露天的跳蚤市場
■ 歐元300萬
Vincent和母親約好三點鐘見面,快來不及了,先把印度古桌及石雕放在庭院,即開車前往。
出發前,Vincent特別問我若不想跟他回老家,可留在家裡或自己搭地鐵去逛。
當然去!Vincent八十多歲的慈祥老媽還頗喜歡我這位“中國”來的老小孩(她不知台灣,只知中國……),所以我樂於陪Vincent回去探望母親,而且老家那種舊日時光的古老氣氛總是吸引我。
沿途Vincent不斷訴說著記憶裡的童年故事,約半個小時我們順著時光隧道來到Vincent老家。
本以為母親會熱切歡迎遠從亞洲來的我,結果根本沒察覺我的存在就立刻把Vincent拉過去,針對「那封信」展開一場嚴肅的母子對話。看得出母親很緊張,拿著信的手還不斷抖著,而Vincent則拼命解釋,偶爾露出不奈煩的表情。後來母親戴上眼鏡,字句斟酌地重新閱讀信紙的內容,才釋懷地頻頻點頭。過一陣子才取下眼鏡,把信放回桌上,終於發現站在門口的我(之前我像個隱形人似的),趕快進廚房拿果汁和蛋糕招待我。
母親轉身進廚房後,Vincent立刻用英文告訴我,他老媽發現銀行“居然”要她繳一筆300萬歐元的天文數字,所以打電話叫他儘速回來處理。
接著又繼續抱怨:「就是剛才那封銀行寄來的信,她看到的那串天文數字根本是“帳號”,不是金額,解釋了半天她才肯相信。不過還是要我去銀行一趟,你要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去?」
聽完,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告訴Vincent當然跟他去,順便逛一下這個社區。
母親端出果汁和蛋糕來了,氣氛開始恢復正常,三個人在淡淡的午后享受著簡單的茶點。Vincent又用法文和母親聊了許多事,偶爾提到我時,才會翻譯成英文給我聽。後來母親要Vincent告訴我,她老太了,無法學英文,希望我能努力學習法文,這樣下次來就可一起聊天了。
我只是天真無邪地笑著,不知如何回應。
拜託!我連「瑪莉比薩」(Marie-Francoise Plissart)的法文名字都說不標準了,還要我學法文,真是愛說笑。
結束下午茶後,我和Vincent走路去附近的銀行處理帳戶的事,之後才告別母親開車離開。沿途順便在超市買了些食材,晚上我要煮中國菜,下午六點半回到Vincent家。
這些相片都在Vincent老家拍攝的,那種舊日時光的古老氣氛總是吸引我。
■ 劉先生的故事
晚上七點鐘,Vincent又出門辦些事,倒是Jing過來陪我煮菜了。
我炒了一大鍋麵,燉了香菇雞湯,作了一盤蕃茄炒蛋及蟹肉沙拉,這樣夠豐盛了。
等待Vincent的空檔,Jing則告訴我關於「劉先生的故事」,就是前天我剛到布魯塞爾,在瑪莉比薩家煮了一桌滿漢大餐的那位劉先生。
他幾天前才從大陸來,也是個“傳奇人物”。
年輕時是個警察,因救了一位有錢人,對方為了感謝救命之恩,分了一半財產給他。劉先生就用這筆巨款開始作生意,也成了億萬富翁。兩年前在上海遇到一位法國商人,介紹他前來比利時併購一家大企業,他才剛到布魯塞爾五、六天而已。
這樣的故事是不是太“傳奇”了些?
為何他半句英文都不會就隻身前來布魯塞爾?甚至不知那位從中牽線的“法國人”其實是比利時人,而賣方是誰更是毫無所悉,就要洽談數千萬企業併購案了,真是疑點處處!
結果比利時這邊的公司剛好找到Jing去當翻譯,為人正派的Jing發現事情不單純,於是借用Vincent“御用”的會計師私下調查那家比利時公司的財務狀況,才發現根本是家快倒閉的公司,怎還能高價賣給劉先生。
接下來的情節越來越複雜……
幾乎像部懸疑偵探片,而Jing就是那位因透露真象而被追殺的角色,這只是我的想像啦!不過整個過程露洞百出,我也懷疑為何劉先生連英文都不會就單獨來到布魯塞爾。雖然我相信Jing說的,劉先生是好人,但整個過程就是違反常理!難道在上海沒事先調查過比利時這家公司的財務狀況?
今天Jing就隨劉先生和對方開了一整天的會,聽說氣氛很不好,Jing一五一十地述說事情的發展過程,我只是“難以置信”地相信了。
Jing說對方決定把她換掉,不再讓她當翻譯。
這我能預期,只是不知Jing被捲進這件併購案到底是福是禍?
我雖對如此驚悚的故事覺得震撼,但沒多問Jing細節,我一向不八卦,只是安份地煮菜,等待Vincent回來一起吃晩餐。
但還是忍不住問了Jing:「既然劉生先是億萬富翁,為何他那麼會作菜,通常這麼有錢的人不會自己下廚的。」
Jing說劉先生以前就讀警察學校時,在伙房待過一年半,受過很正式的烹飪訓練。
「哦!」我輕聲應著,心虛地望著我絞盡腦汁變出的這幾道寒酸的中國菜。
不過Vincent一回來看到這桌鮮艷的中國菜卻好開心,叫著說希望天天都有這麼“美麗”的大餐可吃。嗯!煮菜我是不行,但至少會把菜色調配得繽紛動人,這種玩弄色彩的把戲我最擅長了。
這餐當然又是賓主盡歡,不過大部份的時間Jing和Vincent都用法文嚴肅地談論劉先生的事,那種感覺彷彿是……山雨欲來……
我炒了一大鍋麵,燉了香菇雞湯,作了一盤蕃茄炒蛋及蟹肉沙拉,這樣夠豐盛了。
■ 河流與海潮(Rivers & Tides)
吃完晚餐已經晚上十點鐘了,我們一起上樓去看了一部我帶來的紀錄片,英國自然雕塑家安迪.高茲渥斯(Andy Goldsworthy)的「河流與海潮」(Rivers & Tides)。
安迪.高茲渥斯是新時代環境藝術的代表人物之一,任何石頭、樹枝、果實、青苔、羽毛、冰雪、木塊、落葉、土壤都是他的創作素材,然後在樹林、草原、湖畔,溪流間配合時間、光線及溫度的變化創作出一幕幕動人的作品。完成後也不以人工方式強加保留作品,只留下攝影紀錄,之後就讓作品自行分解化為塵土,真是大地萬物合一的最高創作境界。
任何看過這部紀錄片的人都會由衷喜歡,包括Jing和Vincent,兩個人都說這種好片當然要介紹給瑪莉比薩。
■ 晩安
凌晨快一點鐘Jing才自己開車回去,而我仍和昨天一樣瞬間昏沉入睡,時差還是調適得很糟糕。
今天又是快樂的一天!最勁爆的莫過於Vincent母親的歐元300萬巨款事件及劉先生那樁複雜的併購案,當然也期待著Vincent帶我去比利時北海……
倒是臨睡前閃過一個念頭,若中國真的分裂為1024個新國家,會不會有個國家的國鳥就選擇「碎嘴烏鴉」?
碎嘴烏鴉身體圓圓的,因為太懶所以翅膀退化了。
大大的嘴,只會碎碎唸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這不是我一位blog上的朋友嗎?
哈,原來我已置身夢境裡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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