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旅遊篇
古巴位於美國佛羅里達州南方約140公里處,由一座大島嶼及1600座小島組成。土地肥沃,氣溫宜人,雨量豐沛,海灣深邃,沙灘潔淨,熱帶花卉盛開,風情萬種,被稱為「加勒比海的珍珠」。
大豆、稻米、菸草、酪梨、木瓜、香蕉、柑橘、桃花心木、西洋杉、火鶴、蜂鳥、蝙蝠、海龜、鱷魚、鬣蜥……
古巴人天性爽朗,喜歡群體活動,失意時便把興趣轉向音樂及舞蹈。人民的愛國心非常強,不管碰到什麼困難都堅信「一切終將迎刃而解」。
這就是古巴,迷人的古巴。
今天我們將走出首都哈瓦那,前往西邊的維納雷斯山谷(Vinales valley),沿途會看到古巴的農村景象,那是另一種迷人的古巴。
■ 200年10月11日
預計九點鐘出發,直接往西走,到Pinar Del Rio省的維納雷斯村,參觀雪茄工廠及蘭姆酒工廠。另外將停靠三個觀光點:維納雷斯山谷(Vinales valley)、史前古巴壁畫(Mural of the Prehistorics)、印第安岩洞(Cueva del Indio)。其實都不是很特殊的景點,不過讀了幾位老外的古巴遊記,也都走了相同的行程,看來這應是古巴西部的制式觀光路線了。
■ 出發
一樣是飽含音樂的早餐,一樣是陽光燦爛的早晨,一樣是充滿好奇的快樂心情,出發了。
在我沉沉縮睡於遊覽車的狹窄座位之前,倒是仔細觀察了沿途的古巴鄉間景象,那些翠綠的農田像極了嘉南平原,甘蔗、菸草及果園綿延著,偶爾出現的農舍顯得樸素而恬靜,連陽光都如樂天知命的老農般溫煦地撫照大地。
沿著地平線前進,眼皮一沉,就如嬰兒般橫躺在椅子上睡著了。因為昨夜看秀都晚睡,大家不約而同睏睡在車上。
到達維納雷斯村,領隊用麥克風將大家叫醒。眼罩拿掉,揉揉雙眼,我看到一座古樸的村鎮,各色的陳舊建築擠列在街頭上,被光線雕琢得立體感十足。居民三三兩兩聚在簷下或巷頭閒聊,沿街移動的行人都不急不緩,懶懶的氣味像是黑人歌手低沉唱著「Summer time」,蜻蜓、蝴蝶都睡了,唯有聊天的人們仍喃喃細語。領隊說古巴是共產國家,人民不會太努力工作,平常就這樣聚著聊天過日子,今天星期一,看起來都像是例假日。真羨慕這樣一個懶散的社會結構,而我這種終身奉行「懶惰是種美德」的人,彷彿發現離散多年的故鄉。這裏,真是懶人的天堂嗎?若是,肯定還有我的戶籍。
Pinar Del Rio 省的維納雷斯村,學生擠著要進教室。
■ 雪茄工廠
我們的參觀點是雪茄工廠,我一點都沒興趣,排隊上完廁所,立刻溜到鎮裏找居民聊天拍照去了。沒什麼好害怕的,這種懶人鎮肯定沒有壞人,我這麼想著。
陽光普照,清風徐徐,聊天的人都表情豐富,這是拉丁美洲人的天性,樂觀開朗。我也放大膽,信步走進公園的人群裏,見人就點頭微笑,好奇地觀看每位黝黑的古巴人。不一會兒就有三位刺青的青年圍過來看我的相機,聽不懂他們的西班牙文,但把數位相機裏昨夜拍的「哈瓦那歌舞秀」一張張現出來給他們看,三個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接下來就是我最拿手的,比著手勢要幫他們拍照。我不像壞人,他們也放心讓我拍。鬧著他們笑,拍下這刺青的三少年,趕快show相機畫面過去。瞬間,三位酷酷的小混混笑成小孩子似的。又比著手勢要幫每位拍個人照,他們伏貼地配合,任我擺布,任我逗笑,把每位惡霸般的混混都拍成「小熊維尼」。每拍一張,三人就圍過來看,然後相互起哄嘲笑。拍了就看,看完再拍,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才想到得向他們要住址,回台灣才能寄相片過來。這時的“比手劃腳”真的就需要些天份了,也不知最後怎麼“比劃”懂的,他們終於知道要寫下住址給我。三個小鬼想必沒唸多少書,地址寫得零零落落的,都分不清是英文還是西班牙文,這樣的住址肯定寄不到。我耐心地一筆一筆重新謄寫,順便逐字向他們確認,才記載下完整住址。比著手勢說我一定會把相片寄過來,他們也領受到誠意,重重地和我握手。
團員們大概參觀完雪茄工廠了,得趕快回去。翻出左手掌平放著,用右手食指及中指在上頭比劃著“走路”的動作,說我得走了。臂上刺青的那位在我肩上捶了一拳,笑著說「Thank you」,另外兩位也搶著過來道別,才讓我離開。喜歡這樣海角天涯認識新朋友,走著走著步伐都輕盈起來。
回到雪茄工廠,剛好大夥都一個個上遊覽車當中。老喜歡和我開玩笑的古巴導遊Oscar,見著我立刻問說:「要不要交女朋友?」,我沒弄懂他的意思,只是皺著眉頭無辜地“裝可愛”。Oscar看我不說話又問了一句:「女朋友啦!」,我還是不懂,一臉狐疑。他指著車旁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婦人,說她手上用筆寫著電話,抄下號碼撥過去,她就會到旅社找你。
弄不懂這是什麼東東,以為那老嫗是媒人來的。還一糰迷惑,老婦人已朝我靠來,只好趕快躲上車去,Oscar則在一旁邪惡地笑。
車子開動後,領隊才用麥克風說這裏沿街有不少“妓女”,會把電話寫在手上招攬顧客,抄下電話撥打,她們就會到旅社為你進行貼心服務,並說剛那位老歐巴桑就是金氏世界記錄裏最老的妓女。
難怪Oscar笑得那麼邪惡,故意陷害我!
■ 蘭姆酒工廠
準備前往參觀蘭姆酒工廠,車上有人拿整包翠果子倒著請大家吃,旅程越接近尾聲,就會越多人拿出餅乾零食出來“請客”,以免吃不完還要帶回台灣。從車頭發到車尾,那些翠果子顯然沒多少人捧場。
酒廠到了,大家逐一入內。門口擺張桌子,一位女士坐著,也不知是什麼任務,直覺是共產主義下的工廠冗員吧!團員把整包翠果子都遞給她,總算處理掉這包贅人的零食,順便也進行一場親善外交。
進到工廠,那些員工對我們這些東方臉孔都好奇,不時抬頭看著。工廠的擺設很像七零年代的台灣,線條古板的電扇轉著,吵鬧聲響裏混雜些收音機的音樂,陳舊的日光燈散發昏暗的光線,樸素的牆壁掛著泛黃的月曆,還有一些積著灰塵的標語四處存在。喜歡這樣的場景,像是回到小時候,那時的我剛懂事,見著老爸日以繼夜加班工作,為那份微薄且永遠不夠一家人用的薪水。
接著帶我們到裏頭參觀製酒的過程,就是阿扁總統訪問中美洲被招待的那種藍姆酒(Rum);就是阿扁總統直誇好喝,而團員們第二天即買來配飯的那種藍姆酒;就是在餐桌上團員們高喊「乾啦!阿扁仔最愛」的那種藍姆酒。只是裝在美麗酒瓶內,那些被阿扁稱頌的藍姆酒竟是在如此骯髒的酒桶內製造出來的。一位女團員作噁地迅速離開,並在我耳邊丟下一句,幸好她都沒喝那些酒。不知團裏那些政治動物怎麼想,只知再也沒人提起「阿扁說好喝」的字眼,也沒見誰再去買藍姆酒來配中國菜,當然也沒人在廠酒裏買任何酒。
離開釀酒房回到包裝線上,我看到幾位女工們正吃著那些翠果子,覺得有趣,過去和她們比手劃腳順便拍照。一位工頭硬推著他老婆要和我合照,但我只想拍他們夫妻倆,相片裏倆人擁得緊,這種拉丁美洲式的親蜜讓人羨慕。
車子開動後,沒人聊任何有關藍姆酒的話題,倒是領隊問說誰送他們翠果子的?那些女工跑去問Oscar我們是打哪來的,怎會有這樣難吃的豆子,很像“狗飼料”。
■ 維納雷斯山谷(Vinales valley)
位於Pinar Del Rio省北邊的維納雷斯山谷和桂林一樣是峰峰相連的「水蝕石灰岩地形」,只是這裏沒有灕江的詩情水霧,草青覆蓋的山丘也較平緩,老外管叫那些二、三十公尺高的小丘為「乾草堆(haystack)」。這處「古巴桂林」是Pinar Del Rio省的名勝,許多外國遊客都住在山谷裏的旅館,享受石灰岩地形的特殊景觀。但對中國人來說,真的無法和桂林相比,遊覽車帶我們到一處眺望點拍拍相片就交差了事。也沒人抱怨,反正等著吃飯,隨便看看就好。
我向旁邊的攤販買一件切.格瓦拉的T恤,喜歡這件有著英雄圖騰的衣服。另外也買了幾張CD,其中一張是頌揚切.格瓦拉的精選集,另一張是古巴舞曲,Oscar推薦的。
■ 史前古巴壁畫(Mural of the Prehistorics)
吃飯前,說要先帶我們去看一幅在山壁上的史前壁畫,我則興奮異常,最喜歡這種歷史久遠的藝術鉅作。
結果根本不是什麼“史前”的作品,是1959年由Leovigildo Gonzalez帶領農民每天八小時用繩索吊在山壁上畫出來的,內容是「史前古巴人的生活」,所以稱之為史前古巴壁畫(有點受騙的感覺)。老實說這面壁畫非常“普通”,從團員們的反應即可判知,大家連過去拍照的意願都沒,就整群躲在樹蔭下乘涼,只有我和領隊兩人拿相機過去棒場。
■ 草棚下的音樂午餐
下午一點鐘,終於要吃飯囉!
戶外餐廳簡單又老舊,不過一群黑人正演奏著輕快的音樂,太棒了,來古巴就是到處有音樂。
他們表演的明顯是“非洲音樂”,關於這點得從歷史來說明古巴的「人種結構」,才能瞭解這些非洲音樂的來歷。
15世紀未西班牙開始在古巴殖民時,這裏約有十萬名被稱為阿魯亞克(Aruaks)的美洲印第安人,但短短幾十年的強制奴役及疾病肆虐,阿魯亞克人幾乎完全滅絕。1513年西班牙改從西非引進黑奴,到1870年非洲黑人已成為古巴最大的族群。後來黑奴制度廢除,古巴前景可期,二十世紀初世界各地的白人紛紛到古巴開創事業。前後湧進的白人約佔1/3古巴人口,加上半數以上的非洲黑人就是古巴現在的「人種結構比例」,這也就是為何古巴到處充滿「非洲音樂」的原因。
至於午餐的食物則稍嫌粗糙,供應許多淡而無味的烤雞,難道這是原始的非洲野地口味?
主菜上完,我發現樂手拿著木盒沿桌收取小費,在國外這很正常,老外都主動投下零錢,反正「使用者付費」,這麼精彩的音樂,給些小費也是應該的。但樂手到我們這三桌來時,場面就尷尬了,台灣人不習慣給小費,就只有領隊、我及另一位團員放了零錢到盒內。
離開前我跑到樂團那邊去,想向他們說些讚美或道謝的話,但不會西班牙文無法溝通,只是笑了笑,買一張他們錄的CD留念。
■ 印第安岩洞(Cueva del Indio)
下午唯一的活動就是搭小船遊印第安岩洞(Cueva del Indio),不過每位團員都是去過無數國家的旅遊高手,已不知看過多少鐘乳石岩洞,所以將近十位不想進去搭船。也許他們的抉擇是對的,岩洞很小,只有兩艘十人座小船輪流對開。我們在洞裏等了二十幾分鐘才搭到船,Oscar、我及五位團員連同三名老外搭乘第一艘船,其他團員隨領隊搭第二艘。
鐘乳石岩洞大概都長得同一個模樣,全世界皆然。古巴船伕沿途指著要我們看岩壁上各種奇形怪狀的鐘乳石,有的像船長,有的是響尾蛇,也有鳥類和太陽等,大家發揮想像力聯想,倒也趣味十足。
快出洞口時,Oscar要我用中文告訴團員下船後每人給船伕一塊美金當小費。我才宣布完,立刻有人反駁「誰說要給小費的?」並強調他們的團費已包含“所有”小費。
奇怪,幹嘛對我兇,我只是幫導遊傳話,而且「使用者付費」,搭船給小費有什麼不對。也才一塊錢美金,這些有錢大爺們為何要這麼計較?
下船,只有那三位老外和我給船伕小費。
上了岸,Oscar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
「他們都是很有錢很有錢的人」,我向Oscar抱怨並重覆說著very rich的字眼。
Oscar點著頭,我又接下去:「你知道嗎?在台灣書讀很多的知識份子通常不會很有錢,正如我。而像他們這樣的地主,卻都可賺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錢。」
Oscar笑到彎著腰蹲在那裏,等他笑夠了才抬頭回我:「在古巴也是一樣,我瞭解你的感受,像我也是很“窮”啊!」說完,才站起來。
我們倆越來越“麻吉”,一路聊著,他問了許多我在台灣的工作及家庭狀況。走到一個小販的攤位前,Oscar“手賤”掀起一尊椰殼玩偶的身體,結果玩偶的袴下立刻凸出一根“棒子”來。不用想也知道,Oscar又笑到彎著腰蹲在地上。這次,我也忍不住跟著大笑。
最後我把那尊玩偶買回來當作紀念,紀念那位“手賤”又孩子氣的Oscar。
椰殼玩偶身體未被掀起來之前(左),身體掀起來後(右),袴下立刻凸出一根“棒子”來,很酷吧!
■ 切.格瓦拉
接下來要開兩小時的車回哈瓦那去,沿途仍是翠綠的農田及果園,領隊在車上介紹著切.格瓦拉,這位古巴的全民英雄。
領隊很認真,先前作了許多功課,包括聯經出版的那本「切.格瓦拉畫傳」都帶在身旁參考。在台灣大多數人對切.格瓦拉很陌生,因為台灣一向跟著美國的腳步走,這種「古巴英雄」在台灣怎會流行?但事實上,切.格瓦拉是世界上最廣為尊崇的偶像,他的崇拜者比披頭四、猫王或瑪麗蓮夢露都還多。
在台灣不認識切.格瓦拉沒關係,來古巴總該趁機瞭解這位完美的理想主義英雄吧!但事實並非如此,沒人對領隊的介紹感興趣,幾位沉迷政治的大爺對古巴這種「共產國家」又極反感,全團只剩下我和關伯伯在聽講(關伯伯對切.格瓦拉早已瞭若指掌)。介紹一陣子,領隊轉頭望著車內,都已睡成一片,覺得自討沒趣就停下不講了。
■ 記憶哈瓦那
明天要離開了,晚上花很多時間打包行李,沿途很少買紀念品的我,在古巴卻買了不少,要逐項安置在行李裏。
說也奇怪,並沒因為明天即將離去而依依不捨,我明白,有一天我還會再回來古巴。也許每幾年就來一趟哈瓦那,即使什麼地方都不去,在哈瓦那隨處欣賞街頭藝人們的表演,就心滿意足了。
記得多帶一張CD在身上,那張風迷全界世的古巴頌樂「記憶哈瓦那」。從中正機場起飛就開始聆聽,把心情提前調適成搖擺的古巴風情,隨著音樂記憶哈瓦那。
雖然是老掉牙的說法了,但還是想用這種語氣說:「喜歡旅遊的人,一輩子記得要來一趟哈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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