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歐洲到非洲17 摩洛哥‧非斯 @ 音樂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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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洛哥旅遊篇

你知道2011年非洲最多觀光客的國家是哪一個嗎？

這是聯合國世界觀光組織(UNWTO)2011年的統計資料：

01. 摩洛哥　　　934萬人

02. 南非　　　　834萬人

03. 突尼西亞　　478萬人

04. 阿爾及利亞　240萬人

05. 辛巴威　　　224萬人

06. 波札那　　　215萬人

07. 莫三比克　　172萬人

08. 奈及利亞　　156萬人

09. 肯亞　　　　147萬人

10. 那米比亞　　098萬人

(不要問我埃及怎麼不見了，去年誰敢去動亂的埃及？)

台灣2011年的觀光客人數為608萬7484人，交通部觀光局的統計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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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家對摩洛哥都不陌生，很多人的瞭解是來自電影《北非諜影》，許多年輕人則是因為「卡薩布蘭加」這首歌，而我的摩洛哥則來自三毛的書。我看的第一本三毛是《哭泣的駱駝》，那時還是十來歲的國中生，書裡的摩洛哥便是那個“壞蛋”國家，要從西班牙手中奪走西屬撒哈拉(Spanish Sahara)，雖聲稱是「和平進軍」，卻造成無數沙哈威人的傷亡，三毛及荷西也被迫從西屬撒哈拉逃到加納利群島。反正就在那個青澀的年少時期，就讀過摩洛哥，就想去摩洛哥了。

但對這個北非國家進一步的認識則是來自歐洲友人Vincent，他年輕時交往過一位摩洛哥女友，經常造訪摩洛哥。前幾年曾邀我同遊摩洛哥，但當時在台灣無法取得摩洛哥簽證，旅行社告訴我要親自到日本辦理，最後只好放棄！那次無法隨行，難免覺得遺憾，所以不時注意著摩洛哥的動態，逮到機會便準備出發。

接下來你猜到結果了吧……這次跟團，主要就是因為「摩洛哥」。反正旅行社會負責辦理簽證(而且團簽比較好辦)，我只要跟著過來即可，何樂不為？

等待多年，今天終於要走訪摩洛哥了。

我的旅行總是和文學、音樂、電影連結，然後尋夢似地逐一實現，感謝老天！

■ 2010年6月2（星期三）

6:00起床，6:45用餐，7:30出發。

要從坦吉爾(Tangier)出發，行駛357公里來到摩洛哥的古都非斯(Fes，又譯「費茲」)，行程簡單但距離遙遠，我們又要從台北開到高雄了。

說實在的，沿途景觀和埃及及土其耳沒什麼差異，感覺上伊斯蘭國家都長得很像，路過村莊會看到清真寺的叫拜塔，出了村莊又是一幅土黃色的大地景象，稀疏的樹木被黃沙覆蓋成橄欖黃的色調；連天空，有時，也覺得像是褪色的檸檬黃，心情跟著褐黃一片，點綴著腦海裡似近又遠的駱駝鈴聲，慢慢地在車上安適入睡……

記得睡前，Jasmine正在聊小毛驢的故事。途中停車休息，公路休息站迷漫著咖啡香味並睡著幾隻懶貓，偶爾也飄過摩洛哥人的體香，那是伊斯蘭特有的香精氣味。

上車不久又被枯燥的大地景觀弄睏，耳機一載又開始休憩，睡前依稀聽到Jasmine用麥克風介紹著摩洛哥公路警察索賄的趣聞。

走過風塵，13:10抵達非斯，摩洛哥第四大城。

非斯古城就像一片黃褐色的房頂海洋，真的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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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讓大家吃飯吧，都已下午一點多了！

當地導遊阿里招呼著我們，從遊覽車走到餐廳的短短數分鐘路程，只覺快被炙陽曬到融化了。雖然在車上Jasmine已提醒大家，在伊斯蘭國家不要舉著相機朝當地人“正面”拍照，尤其蒙著頭巾的女性，但大家還是爭相在街頭覓景，或許等新鮮感消失就會自覺無聊了！這種正午的垂直光線，拍出來的人物都會雙眼深陷烏黑一片，我根本懶得按快門，還是趕快避進餐廳納涼比較實在。

天啊！這家餐廳怎麼那麼像皇宮，雖然建材沒那麼精緻，卻洋溢著伊斯蘭特有的繁複美感。

接下來北非菜餚天方夜譚似地飄飛上桌，我的夢魘也開始上演！

中東及北非的醃菜及香料我都不吃，所以早有心理準備，打算以餅裹腹度三餐。他們的肉類及米飯烹煮時皆會添加各種香料，那味道會讓我搭車時容易暈車反胃，所以總是敬謝不敏。

我們的餐廳美得像座皇宮似的，讓我誤以為又回到哥多華的大清真寺了。

午餐很豐盛(主菜檸檬香料雞還沒上桌)，可惜醃菜及香料我都不吃。

雖然如此，但我從不抱怨飲食，這樣只會把用餐氣氛弄得烏煙瘴氣。人生已夠苦，千萬別再造苦！於是有什麼就吃什麼，我喜歡趁機玩擺盤遊戲，把整桌人都逗得哈哈大笑。你看這就是我的食物，很炫吧！

主菜太多香料，所以只吃這些食物，但吃了好幾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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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半開始逛這座美麗古城。

位於摩洛哥北部的非斯已有2800年歷史，是摩洛哥最早的阿拉伯城市，也是伊斯蘭教聖地之一。但讓我最感興趣的是非斯古城區(當地人稱為medinas，「麥地那」)，這裡是全世界面積最大的「無車市區」，裡頭9000多條巷弄蛛網般交錯相連，坊舍毗鄰佇立其間，琳瑯滿目熱鬧非凡。街區只能步行，運輸則依賴馬、驢或平板車，任何機動車皆無法通行，光想像這樣的畫面就夠吸引人了！

於是我將耳機裡的音樂調成Loreena McKennitt的「馬可波羅」(Marco Polo)，然後跟著大夥逛古城。若僅以觀光客的身份跟著盲目繞行，可能會走到渾身是汗，逐漸覺得索然無味。但藉由耳機裡的音樂想像自己置身於中世紀的伊斯蘭帝國，轉換心情享受街頭奇異的中東風情，旅程就妙不可言了。相信我，去伊斯蘭國家一定要帶著這首「馬可波羅」( 點選試聽 )，它總是讓我在音樂響起的瞬間立刻化身波斯王子，幻遊在天方夜譚的國度裡。

古城巷弄狹小，我的攝影裝備相形龐大，舉起相機就像對著居民拍攝，所以不太敢拍照，僅象徵性拍了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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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造訪非斯最著名的皮染缸(Tannery)……

說到皮染工業我都會聯想到香水，因為染料成分裡有海鳥與鴿子糞便，味道其臭無比，所以染完之獸皮會藉由香水去味。古時候這兩種行業經常相依共存，各位不妨參考徐四金(Patrick Suskind)小說《香水》裡的若干情節。

至於非斯這座皮染缸為何這麼有名，除了年代久遠外，現場景象還真的有種魔幻之美。

因為染缸位於古城內，要凌空俯瞰就得藉由周旁的民宅，於是當地導遊引導我們來到其中一間，讓屋主帶我們上樓參觀。

首先屋主會發給每位參觀者新鮮薄荷葉用以擺放鼻前“防臭”，攀登樓梯時周旁則掛吊各式手工皮飾品，隨時可停下腳步和屋主殺價談生意，最後才會登頂眺望雄偉的皮染缸。

像我這種對色彩極端迷戀的人，看到繽紛的染缸當然興奮不已！每個大石臼就是一個顏料糟，組合起來就像是大地的調色盤，數不盡的艷麗色彩就從這裡流傳到漫天黃土的沙漠及綠洲裡，這樣的文學意境怎不讓人嘆息。

屋主解釋說兩百多年來這些大石臼從未更換過，皮染過程完全手工進行，染料則提煉自天然礦植物，他細數著：紅色是 poppy(罌粟)，黃色是saffron(藏紅花)，綠色是 mint(薄荷)，藍色是 indigo(蓼藍)，黑色是 antimony(銻)……我聽得入迷，很想蜻蜓點水似地飛越顏料糟，沾起一身鮮艷，化成莊周的彩蝶。只是鼻息間微弱的薄荷葉難抵千軍萬馬之染料惡臭，讓我營造的化蝶心境屢屢被拉回現實。哎！嗅覺果然是幻想最大的阻礙，聞到豬腳滷味時絕對無法幻想出美女的柳腰。

看到烈日下工人揮汗將牛羊皮革浸到染缸，或奮力將色料塗抹於皮革上，才知道原來皮染過程這麼辛苦。即使披掛皮革待其風乾或裁剪成形時，都得忍受刺鼻臭味。但聽說以這種古老方式製作的皮革，可讓天然色澤美麗呈現，所以辛苦還是值得的。只是染完色的皮革臭味仍濃，會將質料更好的皮革送去香水師那邊“染味”，小說《香水》裡的男主角便因運送皮革而接觸到香水業，引發一段美麗離奇的香水故事。你看！我又從洛摩哥的非斯(Fes)神遊到法國南部的格拉斯(Grasse)去了，那裡是名聞遐邇的「香水之都」，我們十幾天前剛造訪過。

所以我說嘛，來到北非旅遊「色彩」及「味道」才是主角。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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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斯古城裡，導遊不讓大家自由活動，因為肯定迷路。唯有皮染缸這處才讓大家自行在民宅裡血拼皮革製品，我趕快趁機幫台北的友人選購「法蒂瑪之手」……

幾個月前友人知道我有位好友Joyce在台北車站前經營琥珀及飾品生意，忽然問我Joyce店裡是否有「法蒂瑪之手」，那是她今年的幸運石。

什麼是「法蒂瑪之手」我哪知道啊？

向Joyce查詢了半天，也不知那是什麼“寶”石。

後來友人又上網查詢並將圖片寄給我，據說全省只有高雄六合夜市一處土耳其人經營的攤位有這種「法蒂瑪之手」，當然是暗示我就近去幫她搜購。於是騎著我的破爛摩托車來到久違的六合夜市，果然找到“傳說中”全省僅有的幸運石，沒想到小小一只掛飾居然開價上千元，搶人啊！

那價格太不“幸運”了，所以沒幫友人買下。

昨天抵達摩洛哥，居然發現到處都在賣「法蒂瑪之手」。哇靠！終於在地球另一端找到數不盡的“幸運”了。

昨夜立刻以簡訊“飛鴿傳書”回台北，問說要買多少幸運石？結果友人回傳「我在台北忙到每天只睡三、四小時，你什麼時候跑到摩洛哥度假了，真是不要臉之可恥！反正你看著辦，最好買一千個回來謝罪。」

一千個耶！所以能體會為何我出國旅行總是默默的去、安靜的回，不然會被一堆辛勤工作的朋友們罵到臭頭。

好吧！這是維基百科定義的「法蒂瑪之手」：

法蒂瑪之手（阿拉伯語：خمسة‎ khamsah，即「五」）是西亞以及北非地區常見的一種掌型護身符，在珠寶和室內掛飾中很多應用。穆斯林認為這一手掌為先知穆罕默德之女法蒂瑪的右手，因此得名。法蒂瑪之手在歷史上對許多社區進行保護，迷信認為它可以防護邪惡之眼。在黎凡特（Levantine，指敘利亞、黎巴嫩、巴勒斯坦和約旦地區）的基督教徒中，這一護身符被稱為「瑪麗之手」，瑪麗指耶穌基督之聖母瑪利亞；而猶太人也逐漸開始使用這一標誌，稱為「米利暗之手」，米利暗指先知摩西之姐。

發現連我這位不喜血拼的人都佇留在紀念品店裡選購了，一些女團員們立刻好奇地跟進來看熱鬧，聽我說「法蒂瑪之手」是某星座今年的幸運寶石後，大家紛紛跟著搶購。可見只要是女人，永遠無法抗拒「命理」及「寶石」的魅力。

因為天氣實在太熱不宜久留，否則有些年長團員會中暑，四點半便集合準備回旅社休息了。於是我又開啓Loreena McKennitt的音樂，迂迴地穿越巷弄跟著大夥走回停車場。

我不太會挑選，亂買幾個「法蒂瑪之手」回來交差了事！隔年友人又和我一起去突尼西亞，她們挑選的「法蒂瑪之手」就精緻得像精品銀飾了。果然還是女人對珠寶比較有鑑賞力，而且肯耐心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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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社(Zalagh Parc Palace)，Jasmine很不好意思地請我五點鐘和她去超市買水，還強調會走一段距離，很熱、不輕鬆哦。結果我立刻答應，這種活動筋骨的差事我最喜歡了，而且可以去參觀摩洛哥的超市耶，好酷！

於是我們向旅社借了一輛舊推車，搖搖擺擺出發去也。

其實那間大型超商和台灣的家樂福很像，並沒因為這裡是非洲而物資缺乏。我們買了好幾箱水，外加我的一瓶Schweppes汽水，堆得滿車像特技表演般慢慢推回來。雖然推得全身是汗，但邊走邊聽Jasmine聊許多帶團的甘苦談，真的很有趣！

六點鐘回到旅社，逐間分送一些水，剩下的全推到Jasmine房裡，再把推車送還後便開心回去沖澡。

才進房，渾身濕透的我便發現裡頭的冷氣好舒服，心情彷彿從地獄來到天堂！而室友卻光著上身拼命搧風，抱怨房裡冷氣“好熱”，以他這種個性，即使天堂也會變成地獄。

知道我去幫Jasmine買水後，就開始碎碎唸說我們是來旅行，不是來當奴隸的；是旅行社要服務我們，不是付了團費又要做白工……

我忽然弄懂，原來我們的想法差這麼多！

心態上我總覺得「我是和Jasmine一起出來旅行的」，所以有事要相互幫忙，讓旅程舒適圓滿。而室友則根深蒂固認為他是付費出國享受人生的，任何雜事皆和他無關，旅行社得設法處理。難怪他始終無法認同我為何一直要幫Jasmine，當然也永遠不會懂，助人時獲得的快樂絕非金錢所能衡量。

我本想提醒他老人家，除了非斯古城我還多和Jasmine去當地超市玩了一小時，所以支付一樣的團費，但我玩的景點比你多耶！但我沒說出口，否則肯定會被他訓一頓，反正他總會有許多“做人道理”要我這個年輕小伙子學習。

這是我們旅社的大廳，美得像是電影拍片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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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吃晚餐，回來後就趴在床上寫明信片，但室友又邊搧風邊抱怨伙食不好……這下換我暗自竊喜了，晚餐是自助式的，我吃了三大盤水果及一片魚，快樂的不得了！當下都想起身在彈簧床上瘋狂大跳，因為老天爺對我太好了，讓我整天都很快樂。不過我還算有修養啦，拼命把那種狂喜的情緒壓制下來，而且還風度翩翩地安慰室友，叫他別和餐廳計較，否則「有傷您的身份地位哦！」趁他因被吹捧而心滿意足時，趕快拿著相機逃離現場，我擔心說了太多噁心的話鼻子會變長，所以溜出來拍照了。

因為心情愉快，所以淘氣地用相機測試一些B快門曝光的技巧，自己玩得不亦樂乎。將近十一點才躡手躡腳回寢室去，千萬別吵醒那位有身份地位的室友，我雖然沒身份地位，但也很快樂滿足啊！

晚安，希望今晚有個像染缸那般彩色繽紛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