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不丹及人文印度08 喜馬拉雅小王國錫金 @ 音樂旅行

大吉嶺的居民就這樣住在佈滿翠綠茶園和飄渺雲霧的半山腰，你看像不像是人間天堂！

■ 2008年9月25日

此趟「不丹、大吉嶺和鍚金」有三段讓人痛不欲生的長途車程：

1．不丹首都丁布(Thim-phu)到邊境城市彭措林(Phuentsholing)，路程8小時。

2．彭措林到大吉嶺(Darjeeling)，路程7小時。

3．大吉嶺到錫金(Sikkim)，路程5小時。

今天就是要走最後一段讓人痛不欲生的車程，光想就痛不欲生了。

而要前往的錫金，300多年來都是喜馬拉雅山下一個封閉的小王國，1975年成為印度第22個行省後才開放觀光。我們七點鐘出發，預計中午抵達錫金首府甘多克(Gangtok)，也是鍚金唯一的城市。

■ 揮別大吉嶺

要離開大吉嶺，非常依依不捨，不知何年何世才能再來了。

在車上導遊努力講解著錫金、尼泊爾和英國之間的三角關係，及後來錫金、印度和中國的新三角關係。因為我仍離情依依，所以沒聽得很詳細，大致狀況如下：

前者：尼泊爾曾攻打錫金，英國協助擊退尼泊爾，1861年錫金成為英國的保護國。

後者：1975年印度收回錫金，恐其獨立後會向中國靠攏，所以年年重金援助鍚金。

導遊又陸續在車上介紹許多人文常識，比較有趣的是印度教的部份。

印度教起源於六千年前，結合多種信仰經過幾千年發展而成，是現存宗教中歷史最悠久的一種。印度教沒有創始者，沒有權威的經典，也沒有歸依儀式，小孩一出生就是印度教徒。

聊到印度教和佛教的差異時，導遊問大家：「釋迦牟尼佛為何坐在蓮花之上？」

因為蓮子孕藏著生命的秘密……

據說學者在古墓挖出千餘年的陪葬蓮子，重新放入土裡竟然還能發芽！

天啊！此後我吃蓮子時，都會有種特別的瑕想了。

後來不知怎麼聊的，就說到大吉嶺(Darjeeling)的地名原義。Darjee就是印度文的「神聖(holy)」，而ling是liga，也就是「林伽」。去過吳哥窟的人都知道，「林伽」就是印度教所崇拜的男性生殖器，所以大吉嶺(Darjeeling)的口語化翻譯就是「神聖的男性生殖器」。那大吉嶺紅茶不就是……從「神聖的男性生殖器」所生產的紅茶。(叫我如何不聯想到尿)

天啊！此後我喝大吉嶺紅茶時，都會有種特別的瑕想了。

■ 棉絮飛揚(Resham Firiri)

5個小時的車程裡共休息三次，讓大家下車尿尿、上車睡覺，唯有靠近邊境的第三站……

有位盲眼的樂師在販賣樂器。

只要有音樂，我就會忍不住靠過去，黏在那邊不想走。

那種樂器叫Sarangi(尼泊爾四弦琴)，尼泊爾、鍚金、北印度一帶都有，而且聽說販賣這種樂器的“遊唱詩人”招攬顧客時都演奏同一首歌，一首叫「棉絮飛揚」(Resham Firiri)的歌。這棉絮隨樂音一飄，就飄滿尼泊爾、鍚金、北印度一帶，也飄到台灣來了，我兩位親愛的朋友Zasu及sylvieshen都曾專文介紹過這首「棉絮飛揚」。這首歌在當地的地位，就像「茉莉花」在中國一樣，是最具代表性的民謠。哪天若我去尼泊爾自助旅行，一定要先學會這首歌，必要時可盤坐在路旁高唱「棉絮飛揚」，應該會有很多尼泊爾居民心花怒放地丟硬幣給我吧！

不過「棉絮飛揚」並非用來乞錢或賣樂器的，而是一首悠美的情歌，藉著二月盛開的木棉花，向心愛的戀人傾訴愛意的情歌，歌詞譯文如下：

二月木棉花開了，

棉絮兒飛呀飛…飛呀飛…

飄落的花絮恰似白鳥飛下，

棉絮兒飛呀飛…飛呀飛…

彷彿白鳥一直飛。

飛呀飛…一直飛…

你可能累了，

是否想停下來歇息，

還是喜歡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網路上有N種演唱版本，我選了一段街頭藝人版和各位分享（請點選聆聽）。

至於休息站的那把Sarangi ( 尼泊爾四弦琴 ) 呢？

我當然慫恿林兄買下，他收藏的世界文物不計其數，多這把“名琴”肯定能讓他家那座博物館般的陳列室更添光彩。哈！這是說給林兄聽的，其實我只是希望有人買下盲眼樂師的樂器而已。上車前我也偷偷塞了五塊美金給他，感謝他現場演奏了十餘遍的「棉絮飛揚」。

又上路了，心情忽然變好，沿路一直哼著「棉絮飛揚」的旋律……

賣Sarangi的盲人樂師和林兄買的那把Sarangi(我在鍚金的旅社拍攝的)

■ 錫金(Sikkim)

錫金包夾於諸國之間，北有西藏、東有不丹、南有印度、西有尼泊爾。由於氣候宜人，土壤肥沃，適於農耕及花草栽種，而且又位於各國貿易的交通要道，所以周遭各國都想併吞錫金，尤其殖民印度的英國(東印度公司)。剛好當時尼泊爾一支軍隊襲擊錫金，無力反擊的錫金只好求助英國，英國不費吹灰之力便驅逐尼泊爾軍隊，並佔領大吉嶺與孟加拉以西之鍚金原有轄地，甚至擁有在錫金的開墾權。於是許多住在印度的英國人紛紛移民過來避暑，不但開發許多山坡地，也引進約佔錫金人口75%的尼泊爾勞工前來協助囤墾農地。

這段期間錫金國王曾經想改革內政、團結人心、鞏固國力，期待能擁有完整的自主權。但擬定改革計畫時卻意外身亡，其子取而代之，卻因娶了美國藉新娘而廣受批評，從此錫金內亂不斷，只好又求助於英國，最後淪為英國的保護國。

印度獨立後英國勢力跟著撤出，順便將錫金交還印度。新獨立的印度比照1947年之前英國的做法賦予鍚金相同的權力，所以錫金在內政上得以獨立，但外交及國防則歸印度管轄。60年代中期錫金又開始內亂，1975年到達頂峰，最後公民投票罷絀國王，錫金正式成為印度的第22個行省。

印度政府收回錫金後恐其再獨立，一旦獨立勢必向中國靠攏，於是每年都重金援助錫金，以拉攏向心力。所以錫金比近鄰的大吉嶺富裕，生活水平也較高。首府甘多克（Gangtok）位於兩河交會的山谷處，海拔1750公尺，人口2萬餘，市區只有一條主街，其餘都是斜坡裡的崁階巷道。

中午十二點多，我們來到河谷邊的甘多克（Gangtok），並沿著斜坡裡的崁階巷道來到投宿的旅社(Hotel Nor-Khill)，就位在半山腰，隔著河谷的對面就是綿延不絕的高山峻嶺，視野好到無法形容。

因為長途跋涉，大家都累了，一點鐘用完餐便開始午休。

此時，暴雨忽然傾盆而來。

我喜歡聆聽在河谷裡迴盪的雨聲，所以睡得異常酣甜。

■ 民俗技藝中心 ( Directorate of Handloom and Handicrafts )

下午三點鐘出發，前往民俗技藝中心參觀，其實就是繪畫、紡織、刺繡、雕刻、絹印、染布的訓練學校，我們在不丹首都丁布(Thim-phu)也參觀過類似的學校。我最喜歡參觀這種地方了，看到那些學生總會心生羨慕，可能自己從小無法學習藝術，所以對這些手持畫筆、設計線條、塗抹色彩的人都覺得特別親切。

我常常在想，一輩子雕刻神像的人，生命裡會感染多少神明的慈悲？

繪製一輩子唐卡的人，往生時是否會有眾神相護，安祥度過中陰階段？

能一針一線耐心繡出華美布帛的人，是否早學會吐吶間不急不徐的生活觀照？

我覺得他們雖不像商人或政治家那般家財萬貫，但生活卻充滿平靜及祥和。

民俗技藝中心有處小博物館，收藏鍚金各地的民俗文物，裡頭就陳列著林兄在休息站買的那把Sarangi(尼泊爾四弦琴)。之前團員大多不認識這種樂器，現在看到陳列在博物館裡了，便紛紛向林兄打聽當時花多少錢買下的。我趕快順勢“請求”林兄，晚上回旅社讓我拍攝那把Sarangi。

「可以啊！拍一次五塊美金。」他故意高姿態回嗆我。

我則邀功地說：「拜託！若不是我叫你買，你怎知道那是寶藏？」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拍一次就是五塊美金。」

哈！兩人又開始鬥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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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傳佛教寺院(Enchey monastery)

接下來我們去參觀一家有兩百多年歷史的藏傳佛教寺院(Enchey monastery)。

錫金是一個佛教國家，而且與藏傳佛教息息相關。藏傳佛教的四大派別釋迦派（Sakya）、格魯派（Gelug）、噶覺派（Kagyu）、寧瑪派（Ningma）錫金也都有，早期的錫金國王就是由高層喇嘛相互推選出來的代表，所以在鍚金的參觀重點就是藏傳佛教寺院。

因為雨一直飄著，所以參觀時我有點心不在焉。起先還跟著導遊走，聽到他說當時這間寺院收留很多小喇嘛，等到這些小喇嘛長到青春期時，管理的問題就來了……

此時我剛好看到一群小喇嘛，就立刻跑過去拍攝了，沒聽到導遊接下去的介紹，不知答案為何。現在還一直很好奇寺院當局如何管理這群進入青春期的小喇嘛？

■ 冬巴酒

下午五點鐘回來，旅社幫我們準備豐盛的下午茶，我不喝茶(我是怪胎)，所以就先回房間去。經過餐廳時，正好看見和我們一路同行的比丘尼團的負責人和她們的導遊在討論事情，我清晰地聽到她要求導遊：「一定要更改行程，不要再和這團台灣人住一起，否則太不方便了。」

原來不止我們的團員不喜歡她們，她們也不喜歡我們呢。

回到房間，趕快趁機拍攝林兄那只尼泊爾四弦琴，拍到一半林兄就回來了，冷冷地說：「記得要五塊美金哦！」

看他一臉不悅，就問他發生什麼事了？原來有位胖團員喝茶時拼命搶食的態度讓他作噁。為轉移林兄的注意力，就把剛聽到的那段比丘尼對話告訴他，結果本來就對比丘尼團很不爽的林兄更加咬牙切齒，立刻大肆批評。

哎！我錯了，不該多嘴把私下聽到的秘密說出去，自己的修養真差。

六點鐘吃飯，是頓特殊的當地風味餐。

每人都有一筒冬巴酒(Tongba)，是種用粟米釀製的酒，放在大竹筒裡發酵一天，要喝時用開水泡10分鐘即可。飲用時要用竹製吸管吸取，管上有濾孔可防止米粒吸入嘴裡。好奇之餘，大家紛紛取出相機拍照，平常滴酒不沾的我，試著啜一口溫熱的冬巴酒後就決定放棄。所謂的風味餐就是當地的民俗飲食，很多印度食物都不合我的胃口，我對食物的包容力並不像音樂那麼強。還好發現有盤水餃，所以整頓晚餐就夾了一大堆水餃吃，這樣就很滿足了。

■ 晚安

餐後，我和林兄決定溜到外頭的崁階巷道去閒晃。

居然發現書局，所以買了一堆旅遊書及明信片回來。日後可能有其他朋友想走「不丹、大吉嶺、鍚金」的行程，但台灣許多旅遊書的介紹層面都不廣，所以買幾本英文書回去，必要時可查閱或提供他人參考。

九點鐘回旅社，九點半就睡覺了，真是美好的一天！

忘了說……睡覺前我拿起林兄那把尼泊爾四弦琴，殺雞似地拉了一首「茉莉花」。

結果他說：「你演奏我收藏的名琴，請再付5塊美金，還有你拉的那段魔音傳腦音樂，讓我受到驚嚇，要付我精神賠償費100美金。至於你把『茉莉花』演奏成這樣，有損民族形象，回去可能會被告，要罰更多錢哦！」

「那我乾脆脫隊，跟比丘尼團回台灣算了。」我笑著回答。

林兄嘆了一聲，譏諷我終於在鍚金開悟，要當和尚去了。不虛此行，不虛此行矣！

好個不虛此行！

至少我學了一首歌 - - 棉絮飛揚(Resham Firiri)。

晚安。